就在战智湛和海哥推让的时候,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收款处传来。战智湛和海哥快走几步,分开围观的众人看去,原来是个农村老太太摸样的人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悲痛欲绝。战智湛动了恻隐之心,大声问道:“大娘,你咋了?”
“老太太给老伴儿看病的钱让小偷偷了。唉,真可怜!这小偷缺了八辈子的德了,咋啥钱都偷呢?哪天让他一出门儿就嘎嘣儿一下让大汽车轧死!”一个护士叹了口气说道。在场的人们看到这个农村来的老太太被贫穷、疾病、老伴儿的救命钱失窃折磨得悲痛欲绝,有的扼腕叹息,有的唏嘘不已,也有的人不断诅咒小偷的无良,不少人都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呜……我……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呀。我那老伴儿得了肺结核,没钱治病,病得都快要死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把房子找孙大白话典了一百块钱,来哈尔滨给老伴儿扎古病。没想到……这些个遭天瘟的小偷呀……呜……”老太太痛不欲生的述说着,她那缺乏营养的脸就像大树的年轮,记录着她经历过又永远抹不去的苦难和灾难。
“老伴儿的病不能治,房子也没了,我……我不活了!”老太太边痛哭,边爬起来撞向身边的柱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战智湛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拉,可是哪里来得及。眼睁睁的瞅着老太太的脑袋就要撞到水泥柱子上,势必血染市立医院的大厅,造成骇人听闻的惨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太太忽然无论怎么挣扎,脑袋就是触不到柱子上了。
众人没有发现这一怪异的现象,趁机一拥而上,拽胳膊按腿的把老太太救了下来。战智湛本来也想冲上前去,可是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接着,他恍惚拽着老太太的双腿,让老太太的脑袋无法去撞柱子。当众人救下老太太纷纷劝说时,战智湛这才清醒过来,他还在原地站着。战智湛明白了,才刚那是自己的元神“大妖山魈”情急之下救了老太太。
战智湛心中又惊又喜,暗暗想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老子还有这种法力!”
“老大娘,您别急,您的钱是在哪旮沓让小偷偷的呀?”海哥拧着眉毛问道。
战智湛听到海哥的话与以往迷人的男中音有异,不由自主的抬头向他望去。却蓦然发现:海哥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平时总眯着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腮边的肌肉不住滚动,表情极为严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厉的霸气,眼神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咄咄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老太太止住了哭泣,望了海哥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也说不准呀。我……我的钱在老站上……上摩电前儿还在兜里……”
“唉呀妈呀……你这个老太太咋傻了吧唧的呢?你是不是在上摩电的时候摸兜、看钱了?”一个不知是哪一位患者家属的中年男人似乎有被窃的经验,他不无惋惜的问道。
“没有呀!我就是一手搀着老伴儿,一手攥着兜。”老太太委屈的一撇嘴又要哭。
“你这个老太太,你攥着兜不撒手,那不是告诉小偷你的兜里有钱嘛?埠头小偷的眼睛贼毒!”中年男人似乎有着相同的遭遇,他跺着脚十分惋惜的说道。
“嘿嘿,‘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小偷自己的兜里有钱嘛。中年男人的话让战智湛想起了这句成语,也想起了家乡的娘。娘要是到了城里,是不是也会像这位老太太一样愚鲁,一路上攥着装着钱的兜呀?战智湛心中一热,将手里的钱塞到了老太太的手里,说道:“大娘,俺兜里就这三十多块钱,也干不了啥,给您救救急,给大爷瞧病!”
“我这里有一块……”“我这里有五毛……”围观的人们在战智湛带动下,纷纷慷慨解囊。
“老大娘,请您老人家放宽心!您的救命钱我负责给你要回来!”海哥坚定地说道。
“噢……”老太太迷蒙着昏花老眼,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正气凛然的年轻人。
见老太太似信非信的样子,海哥又恢复了以往迷人的笑,他从钱夹里数出十张大团结,走到一个看热闹的护士模样的人面前,笑着说道:“这位护士同志,这是一百块钱,给您添点儿麻烦,你帮着这位老人家办理一下住院手续,我估摸着这些钱够了!”
“我……你这么仗义……你是谁呀?”女护士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战智湛也觉得海哥连人家姓什么都不问,出手就是一百块钱委托人家办事,这份豪气着实让人震撼。要知道,当时的一百元人民币可不是小数目。绝大多数处于领导阶级的工人,每个月不过三十八块六的工资。需要养活三口甚至是四口之家。
“呵呵,我是外科急诊室那个患者宋永智的哥哥。”海哥的微笑无论谁见了,都会相信他。
“噢……我就是外科急诊室的值班护士,我叫陈招娣。你这么仗义,我指定办好。”陈招娣似乎对海哥的信任受宠若惊,本来就十分漂亮的脸蛋儿就像绽开的牡丹花一样。
“活菩萨!活菩萨!观音大士显灵了!观音大士显灵了!阿弥陀佛!您这是活菩萨下凡呀!佛祖保佑你……”被窃的老太太跪着爬到海哥面前就要磕头。
海哥慌忙扶起老太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