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董,您好”,赵庆宇一如既往,点头哈腰地向吴浩道。
吴浩紧盯着他,又转头看着周蔷,眼神眯得紧紧的,“你找他来的?”
“是”,周蔷好整以暇地夹了块豆腐吃了下去,秀气地用餐巾纸抿了抿唇角,抬头望着他,“很惊讶?”
“为什么?”吴浩逐渐恢复了平静,坐了下来。
“情绪控制得不错”,周蔷笑笑,却并没有回答吴浩,而是向赵庆余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是是,周总,吴董”,赵庆余尴尬地笑着,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坐在门口,却只敢半边屁/股挨着椅子,腰板拔得笔直,正襟危坐。
“吴董,你最近做得不错,甚至这一招,我都没有想出来。不得不说,你够狠”,周蔷微微一笑道,不过有了外人在,她对吴浩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带起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完全就是老板对下属讲话的态度。
吴浩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神态也发生了变化,“谢谢周总的认可。”然后他再次问道,“为什么?”
“他可以成为我们的人”,周蔷说道。
“凭什么?”吴浩问道。
“凭他儿子可以保送进警官大学”,周蔷道。
“懂了”,吴浩转头望向赵庆宇。
“懂了就好”,周蔷挥手,赵庆宇赶紧站起来,弯腰走了出去,在外面关上了门。
至始至终,他只打了个招呼,说了几个字而已。
“看起来,这一次叫我来,就是想让我见见他,是么?”吴浩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周蔷微微一笑道。
“你已经决定的事情了,只能说是通知我知晓罢了,而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吴浩淡淡地道。
“就算是,又能怎样?”周蔷眼神冷了起来,“别忘了,名义上,我还是你的老板。”
吴浩沉默了下去,神色木然,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周蔷同样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他。
半晌,吴浩再次开口,“他,值得信任?”
“不知道”,周蔷摇了摇头,夹了一筷菜吃了。
放下了筷子,周蔷抬头望着他,“但总得试一试。”
“你是在玩儿火”,吴浩深吸口气道。
“你又何尝不是?”周蔷眼神淡然地望向了他。
“也是,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区别就在于,赌得大小而已”,吴浩喝掉了半杯冰啤,抹了抹嘴道。
“感悟挺深,说得不错。来,继续聊聊你想借两个亿是怎么回事吧”,周蔷笑吟吟地道,她现在心情看起来好多了,大概是吴浩并没有激烈地反对她受降赵庆宇的意见,令她十分满意。
“你借我,我还你,附带利息,就是这么回事罢了”,吴浩耸耸肩膀。
“你不相信我?”周蔷眯起了眼睛。
“这跟相信与否没关系,事未做、不可说,老祖宗教给我们的至理名言”,吴浩摇了摇头道。
“那就别说了”,周蔷愤怒了起来——她最近也发现,嗯?怎么自己一旦面对吴浩的时候,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呢?
“那就不说”,吴浩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平静地道,“周总,饭也吃过了,人我也见过了,你的意见我同意,没事的话,我回了。”
“不再跟我说说那两亿的事情?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周蔷盯着他问道。
“不了”,吴浩摇头笑笑,“楠姐说得对,我就不应该张这个嘴,否则,真有吃软饭的嫌疑了。”
周蔷恶狠狠地将筷子朝他扔去,气得大骂,“滚!”
吴浩转身走出了房间。
周蔷坐在那里兀自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生啥气,我倒觉得,这小子现在还算有个爷们儿了。”楠姐走过来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
“轴得要死的破老爷们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了”,周蔷气得直拍桌子,可转头一看,却看见楠姐在她身畔偷笑。
“笑啥?”周蔷怒视了她一眼。
“小姐,你真的着相了”,楠姐赶紧收起笑容,很是认真地道。
“我着相有什么用?他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周蔷幽幽地道。
“孩子生下来,他不看也得看”,楠姐挑了挑眉毛道。
“真的?”周蔷眼前一亮。
“别人不敢说,但这个男人,应该可以”,楠姐道。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为他生个猴子了。要不然,冲他这个德性,我真想打掉这个小畜牲”,周蔷假意装做很勉强的样子道,可是手抚着小/腹的时候,眼里却露出了慈爱的母性光芒——恐怕,谁敢说要打掉这个“小畜牲”,她都敢跟人拼命!
第二天,吴浩照常去博兰雅上班。
到了博兰雅,公司的业务倒是还在正常开展,该干的项目也一直在干着,只不过,整个六楼一层楼,除了有限的几个办公室以外,其他的财务室之类的,全都被封了。
十几个高大的保安负手站在每一间被封的办公室门口,除非是审计所的人,否则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包括张毅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