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可是放下电话的时候,他还是心下一片纷乱。
“浩子,最后一天了吧?”周海叹了口气,望向了吴浩问道。
“嗯”,吴浩点了点头。尽管他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周海,但光是银行还有被追债的事情,就足以让周海为他担心的了。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不是早衰的命,所以,只要你是个爷们儿,就抗吧。抗得要抗,抗不住就死抗。这天底下除了生死没大事儿!”周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明白,海哥”,吴浩深吸了口气,缓缓点头道。
“至于我借给你的钱,不用想着还,你先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再说吧”,周海说道。
“海哥,你的情,我记一辈子”,吴浩狠狠地抱了抱他,眼眶有些发红。
患难见真情,或许之前海哥迫于无奈背叛过他,但最起码,他现在是在舍了命地帮他,只要活着,这份情他就必须要记得。
“咱们兄弟,不说这些”,周海大力地抱了抱他。
“谢谢你,海哥”,吴浩重重地点头,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他居然越来越脆弱,眼泪窝子特别浅,遇到哪怕是半点暖心的事情,他都忍不住动容和泪水,连他自己都有些恨自己,怎么越来越不争气了?
望着吴浩出门而去的背影,周海死死地握了握拳,缓缓吐出口一气去,随后,他走回屋子里去,打电话去了。
那边,吴浩拿起了衣服和包向外走去,开车去了公司。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等下去,等到今天那个真正的转机,那,就一切照常吧,风雨尽管来,就像海哥那句话,抗得住要抗,抗不住就死抗!
尽管现在他做出的这个“等待”的决定是昨天经过慎密的分析得出来的,甚至有些虚无飘渺,并不确定。
但现在除了等待之外,他真的没事可做了。除非,他向高远投降,但结果就是,他一败涂地,最后沦为高远的奴仆!
与其这样,那他不如去死!
到了公司,还好,所有人都在。尽管大家都在看似聚精会神地工作着,可是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向着吴浩瞟了过来,神色各异——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天是决定着吴浩的资金链是否断掉的最后一天,倒底吴浩命运如何,没有人能确定!
或许,他们也在等。
其实很多时候,人生就是一个等待的过程,等着有些事情的结束,等着有些事情的开始,等待生命的降临,等待无奈的苍老,等待孤独地死去——重要的是结果,但煎熬的是过程!
“老板,你喝杯咖啡吧,我新冲的”,蔡小玉走进了吴浩的办公室,轻轻地将一杯香气腾腾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低声地道。
她是个极其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没有多问一句资金的事情,就是怕打扰到吴浩,惹他心烦,甚至她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放下那杯咖啡,就走了出去,临走时,还暖心地带上了门,留给了吴浩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手捂着那杯咖啡,望着窗外枝头上的一只正在梳理着羽毛的小鸟,吴浩心绪不宁,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高远的底牌应该并没有出尽,他的极限施压还远远没有到头。
那,还会有什么?
刚刚想到这里,突然间,外面就传来了蔡小玉的声音,“几位同志,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这家公司的法人吴浩,他在吗?”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
“他,他……”蔡小玉的声音透着几许慌乱。
吴浩登时就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了门,“我在”。
不过望向对面时,他的眼神就是一紧,因为对面居然是两个法院的人。
“吴浩,你涉及到了民事纠纷,我们是来送传票的”,那两个法院的人走了过来。
“什么民事纠纷?”吴浩尽管早已经知道,但还是要象怔性的问一下。
“进屋说吧”,那两个法院的工作人员倒也很是人性化,见满屋子都是人,并且都在向着这边望了过来,他们也没有在外面多讲,大概也是怕给吴浩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领头的那个人点了点头道。
“请进请进”,吴浩赶紧伸手请两个人请进了屋子里去。
关上了门,其中的一个人便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传票,递给了吴浩,同时向他简单解释道,“现在有三位债权人起诉你欠债不还,这是一起经济纠纷的传票。具体情况,我想你应该早就清楚了!”
“是”,吴浩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开庭?”
“应债权请求,再加上案件清晰明了,不需要太多准备,所以,准备于下午三时开庭,希望你能及时参加”,那两个人道。
“好,我一定及时参加开庭”,吴浩点了点头。
“另外,你还涉及到了另外一起民事纠纷,就是你前妻叶青蕊,现在向你提出财产分割主张诉求,认为你向银行所抵押的房产同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之前进行财产分割时她有所遗忘,未进行分割。现在必须要进行重新分割。不过因为房产现在正在被抵押,甚至有可能被强执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