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朕想起来一事,前儿乾清宫的路上,你的手冷冰成那个样子,这正是气血不足的征兆。你如今年纪不大,怎么就有了这样的病根儿。回头朕让张院判来给你开个方子,他家祖传的善于妇科,你也好调养一二。”
迎春对于吃中药有天然的恐惧,她反对道:“那是天太冷了,嫔妾那天穿的有点儿少,如今穿的暖和就没有事儿了。哪里就用吃药了?”
李虞瞪她:“你自己算算,自你入宫后朕宠幸你多少回了?你要是身体无事,怎么还没有身孕?”
迎春瞬间无语,她总不能同皇帝解释什么是概率问题,只好忍气吞声,背了这口锅,心下犹自嘀咕:按说李虞成亲也十来年了,女人更是一个后宫数不过来,可到如今也不过四子四女,到底是谁有问题还说不定呢!
李虞一眼就看出迎春在腹诽他,不过到底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居然大胆在腹诽他的生育能力,只道她年纪小,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遂叹了口气,“你啊,等将来你就知道朕对你的好了。”
迎春吐了吐舌头,心下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眼见李虞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好奇问道:“皇上,您今天怎么看起来心情甚好?”
李虞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倒真是什么都敢问了?怎么,你倒是还盼着朕心情不好不成?”
迎春如今李虞之间再不为此事而忐忑的,听他这么说,她也只是一笑,娇声道:“皇上——”
李虞今天既然此刻选择来了迎春这里,就是想要与她分享,没有要瞒她的意思,只是还想要逗逗她。经她一撒娇,便笑道:“今日朝堂之上议定了人事,原吏部尚书年老致仕,改由原礼部尚书冯介甫担任礼部尚书尚书。忠顺亲王作为宗室掌管宗人府,王子腾卸任京营节度使,改任九省统制。此外,朕点了你二叔贾存周为学政,过段时间也要外放出京了。”
迎春眨了眨眼睛,眼中尽是迷茫。一方面,皇帝的每一句话她都听懂了,但是背后的意味她却半懂不懂;另一方面,国朝虽然没有明着将女子不得干政写入宫规,但历代皇后贤妃都是以此要求自己的,李虞突然和她说这些明显是与时下不同的。
李虞看懂了迎春眼中的迷茫,他没有多做解释,而是伸手抚了抚她的头。“迎儿,朕如今在后宫中信任的只有你了。你的才智非寻常闺阁女子所能比,只是还是见识短了些,只要多学多看,总会想明白的。朕与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我二人之间再无猜疑。”
话中的情谊简直不容错认。
迎春听了之后沉默了,她下意识的不敢继续深谈下去,而是想要逃避,便随便找了个话题:“皇上,那我正好有一事想要求您。”便将穆妃想要结亲的事说了,又道,“我在外面也不认识什么人,家中和朱阁老府上也素无交际,皇上您能帮我查查他们家的家风如何吗?既不能有什么宠妾灭妻、踩低逢高之事,可是也别太古板了,别因为什么女子娘家名声不好便弄出和离休妻的事情来。”
李虞调笑的:“哪有你这样盼着自己家不好的?更何况有迎儿你在,谁敢欺负你妹妹,不怕你对朕吹枕头风吗”
迎春瞪他一眼:“皇上,人家只是打个比方,可千万别是些被人捡个帕子就要人自尽的古板家风来,那样人家可嫁不得,就是子女也受罪。”
“越发的胡言乱语了。”李虞板了脸,但眼中却尽是笑意,“那正经是家教严的人家,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火坑一般?”
迎春不屑道:“那等人家只说存天理、灭人欲,可却不知,朱子的意思乃是鼓励符合常情常理的需求,不要过度追求和放大不必要的欲望。如饮食一道,结构合理、吃七分饱,而不要饕餮饮食,毫无节制。若是如他们所言,所有的欲望都需要消除,连基本的吃饱需求都不满足,那人怎么还能活下去?更有甚者,有一等人家口口声声存天理灭人欲,可是自己妻妾成群,穿金戴银,这就更只是以此沽名钓誉了。”
“罢罢,朕说不过你。回头朕让王信过来,他如今也管着东厂一些人手了,你有想知道的,只管让他查去。只要注意分寸就是了。”
迎春瞬间笑靥如花,“嫔妾谢过皇上。”
李虞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又道:“瞧你岔打的,朕想同你说的话都没有说完。”
迎春摆出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
李虞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些事情,你也要心中有个数。朕已经同皇后议定了。之前下毒的案子已经定了性了,宫女良儿陷害主子,她的绝笔信不足为凭,其余证据又一概都无,贾妃那里便就这样吧。不过贾妃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如今身体不好需要将养,不宜养育四皇子,正好太后觉得膝下空虚想要享受天伦之乐,朕回头派人把四皇子送去玉熙宫,由太后抚养,也算全了朕的孝心。”
迎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她忽然明白了一点儿李虞之前说话的意思。
薛史贾王,贾家和王家在朝中之前多少年都仰赖太上皇的信任,占据了或要职或肥差。贾家自不必说了,每年凭借工部的职位就能有多少进项。而王子腾之前的京营节度使掌管京城防务,也是非帝王心腹不可为。如今二人明面上都升了官,但是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