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很。当着朕的面贤良淑德,背地里倒让你来讨情,倒是朕小瞧了这些后宫中人了。”
但旋即他又目带怀疑的看向了迎春,目光中带着审视:“那你让秋分告诉朕这些又是什么意思?”竟然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拆穿了迎春所用的妃嫔惯用的小手段。
轻松的读懂了李虞目光中的怀疑,迎春觉得有点儿难堪,她赌气扭过头去,“是,贵妃的意思是嫔妾有意要告诉您的。不然呢,您要我怎么办?我说过不会为贾家求情,可是当着大姐姐的面,难道让我拒绝她吗?可是我既然答应了要为贾家求情,可是我也说不出口,那让秋分替我说又怎么样!”
眼见迎春态度不好,李虞心中的怀疑却不知不觉释然了,心中只觉得好笑,没见过耍心机被拆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想到近来朝中纷争,贾家在四王八公之中四处串联的动作,元春在自己面前一个样,背后却又这样威逼迎春来求情,李虞心中越发觉得不渝。
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去,扶住迎春的肩膀哄道:“好了,朕又没有怪你。你觉得不好开口,让秋分告诉朕也是应该。是朕多心了。”
一旁的陈舟眼见迎春一句话就把李虞给制的服服帖帖的,差点没有以手扶额,心道:皇爷这下可真的算是栽了,估计在贾昭仪面前,贾昭仪就是放了把火,皇爷都会说放的好!
李虞三哄四劝,又许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迎春这才勉强回过身来,却又拽住了李虞的衣角,期期艾艾道:“那,贾家的事情,皇上您到底打算怎么办啊?”抬头偷瞄了李虞一眼,又别过脸去,“我,我也不是想替他们求情,只是想知道您到底想怎么处置。”
李虞故意板起脸来:“哼,后宫不得干政,这也是你能问的?”
看迎春脸色一下子变的刷白,他却又于心不忍了。伸手握住迎春的手,李虞叹道:“罢了,你回头告诉贵妃,就说朕应了,容贾家缓一段时间再还欠银,只是也需尽快。”
“啊,这样,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啊?其实,我们家那么些产业,变卖一些难道还没有办法还钱吗?说到底也不过是放不下架子罢了。可是哪有为了面子有损国事的道理。您根本无需顾虑我和姐姐的,姐姐我了解,虽然家里人进来求情免不了心软,但只要跟她说明白,她肯定是不愿意皇上您作难的。”迎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转了。
李虞长叹一声,“麻烦倒不至于,只是多少有点儿费点儿事罢了。到底贵妃说的对,要是不给贾家面子,到底于你们不利。何况贵妃又有孩子,不好为此事让她劳心。此事就这样吧,你也无需再为难了。”
看着李虞脸上的柔情蜜意,迎春娇羞的应了一声,低下了头去,可是心内却一片翻腾:李虞的最后一句话是真话,可是他说这句真话的时候,心中的杀意也是切切实实的。原来,李虞就是在这个时候,下定决心要处置了贾家吗?而贾家又可曾想到,他们上蹿下跳的想要保住那一点银两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葬送了自己几代家业的开始?
心中存了心事,被李虞拉着下棋的时候,迎春很快就丢兵卸甲,四面楚歌。李虞难得在下棋上占了上风,不由的调笑道:“可见你没经过世面,不过一点儿事儿,还都已经解决了,怎么就让你这样神思不属的!”
看着李虞言笑晏晏毫无破绽的样子,迎春心中不禁越发为李虞的帝王心术所震惊,面上却不好意思道:“让皇上见笑了。”
李虞还待再说些什么,却听殿外来人说有事禀报。陈舟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一脸凝神,在李虞耳边轻声说道:“启禀皇上,延祺宫传来消息,说说吴贵妃那里的三皇子午睡醒来突然发热,贵妃娘娘请您过去看看。”
三皇子是李虞现在最小的儿子,年方三岁,正是年小体弱的时候,李虞一听顿时上心。
他扭头看了一眼迎春,迎春善解人意道:“三皇子的身体要紧,皇上快去看看吧。”
李虞点了点头,安抚了迎春两句,就带着众人急匆匆的走了。
迎春起身送李虞离开,回来经过殿前长廊的时候,一阵秋风刮过,她便觉得寒意从衣袖中、领口处渗透了进来。
她止住了脚步,抬头看向天空,中午还晴朗的天空,此刻忽然变的黑压压的,仿佛快要下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迎春轻轻一声长叹,但声音很快便随着秋风一同消散在了空旷的毓德宫中。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