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虞的说合,看着那张自信满满的脸,迎春差点维持不住笑容——如果这就是元春的反击,迎春不得不说,元春果然足够了解李虞和她。
元春知道以李虞的自信,肯定是会希望她同元春和睦相处,让李虞享受齐人之福的,迎春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李虞肯定认为迎春善妒和不念旧情。
但以迎春的自尊,她真的甘心在被元春算计了这么多回之后,还同元春演一幕姐妹情深,然后被元春推出去作为分担元春怀孕压力的靶子吗?
元春的手段,果然还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啊!
许是迎春不答复的时间有点儿久,李虞面上的笑容变的淡了些:“怎么,看你的表情是不愿意?”
迎春回过神来,连忙道:“怎么会呢?若是大姐姐愿意与我和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原本也想是因为大姐姐身体一直不好,不敢去打扰她养病。如今知道大姐姐和我是一样的心思,都是害对方误会,我反而放下了心呢。只是,设宴什么的就不必了吧——”迎春语带迟疑。
“怎么了?你不愿意?”李虞既然起了疑心,当然不会被迎春两三句话给说动。此刻听见迎春转了话锋,不由得皱了眉头。
迎春见状也不害怕,反而嗔道:“皇上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不愿意。可是大姐姐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皇后娘娘今日还下令不许人随意探视,让大姐姐好好养病。皇上您再设宴,大姐姐岂不是要费神。既然我和姐姐之间都只是误会,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又岂在吃不吃这一顿饭上。若依着我,还不如让大姐姐好好养身体,待大姐姐身体好些了再说呢。现在肯定是让大姐姐休息养胎才是重要。”
再说,皇后刚刚下令让元春养病旁人不许打扰,李虞就弄个家宴出来,岂不是让皇后没脸?这句话迎春没说,但是李虞当然明白迎春的言外之意。
迎春的话入情入理,李虞的脸色也由阴转晴,他哈哈笑道:“是朕想差了,还是你心细些。”
迎春哼声道:“皇上哪里是想差了,分明在皇上心里,我就是怨洛神的那等心胸狭窄的妒妇罢了。”说罢,便回过身去不肯理李虞。
见迎春佯做生气的样子,李虞连声哄道:“爱妃又怎么会是段氏那等妒妇呢?想那段氏因为丈夫称赞《洛神赋》中的洛神便嫉妒的投水自尽,可见其容貌不堪。爱妃貌似天仙,与洛神也相差仿佛,朕怎么会疑你嫉妒洛神呢?就是要比,也该用河东狮吼来相比啊!”
原本前半截话听着还算入耳,谁料李虞后半句话锋一转,竟然还是嘲笑迎春善妒。
迎春听了简直愣住了:这、这——堂堂皇帝居然也会开玩笑?她今天真是不知道第几次的刷新了对李虞的认识。
而等她反应过来李虞话中的意思还是拿她比妒妇后,下意识的就拿手去乱敲李虞,“皇上居然笑话我,太过分了!”
此时,一旁服侍的陈公公恨不得封了自己的双耳双眼,皇爷这般轻浮的模样其实他们能看能听的?他拿眼神严厉的左右一扫,殿内服侍的众人便都静悄悄的往外退去。陈公公是最后出的门,听见上首的笑声,他心中越发的高看了迎春一眼。
贾昭仪对皇帝了解不深,可是他从小儿服侍皇帝,何曾见过皇帝如此孩童心性的样子,居然会捉弄妃嫔?皇帝自己恐怕还没发现,但他做下人的看的清清楚楚,皇帝在贾昭仪面前总是特别的放松和自在。
这贾昭仪要是能让皇帝在她面前一直这么放松,她的前程啊,也绝对少不了!
至于说什么宫里已经有了贾贵妃就不能有第二个贾氏主位的惯例,陈大公公对此嗤之以鼻。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什么规矩惯例能管到皇帝自己身上?无非是看皇帝自己愿不愿意了。
那边李虞已然捉住了迎春那半点力道也无的敲打他的双手,哄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
迎春犹自气鼓鼓道:“既然拿我比柳氏,皇上岂不就是那陈季常了。可皇上怎么可能是惧内之人?可见皇上比的不对!”
李虞低头瞧着她笑道:“爱妃又怎么知道朕心里不惧内呢?你瞧,你一生气,朕都心疼的不得了呢!”话虽是玩笑,可是眼中宠溺的神情却不容作假。
迎春一抬头,正对上李虞的双眼。李虞的容貌算不上绝佳,太后年轻的时候自然是大美人,李虞的容貌大多随了太上皇,可唯独一双眼睛是随了太后的含情目。此刻那双眼睛潋滟含笑的看着她,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哪怕明知道这个男人现代渣男的本质,迎春的心还是不争气的跳了起来,耳朵更是觉得热的不行!
她低下头去,嘴里胡乱道:“皇上这话更是说错了。皇后娘娘才是您的内人,皇上就是要惧也只该怕皇后娘娘一人才是。我不过是个嫔妾,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呢?”话刚一出口,她不由的就想要唾弃自己,说的太像个绿茶了。
李虞看着迎春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由的心中一热,哪里还能听明白迎春嘴里说的是什么!
此时殿内早已静悄悄的再无旁人,唯有烛光映照这屏风上依偎着的两个影子,一夜就此过去。
第二日的请安波澜不惊。
在钟粹宫的时候,罗嫔称病,其余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