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迎春坦然划分了她与元春的界限,皇后才起意留迎春说话。结果越聊却越发现迎春同元春看似都是读书明理温婉的样子,但是性格其实大不相同。迎春喜欢就直言,不喜欢也会婉转相告,同元春处处圆滑的做派大不相同。若是原先她肯定觉得元春那样才叫人情练达,但是现在皇后却觉得迎春这样才叫玲珑心思。
心里先存了好感,皇后同迎春越聊天,便越觉得迎春知进退、懂事理,明明贵妃对她来说是个靠山,进宫之前也听说她们姐妹二人关系颇好,却能够在知道自己被利用之后坦然划清界限,不怨恨,不自艾;且皇帝对她宠爱也不见骄矜,对着自己也坦诚相待,不免心下更添了几分喜欢。
若说一开始只是因为迎春在玉熙宫的一番话帮了皇帝,她有意要留下迎春给她撑腰,现在却真的开始欣赏迎春了。
而以皇后的地位,她若当真看中某人,当然不吝啬于几句提点,“昭仪,贾贵妃有孕的事情,你也应当心中有数。我知道你心中觉得你与贾贵妃入了宫就应当按照宫里的规矩来,但是旁人总会将你们视为一家的。”说到这儿,皇后略带讽刺的笑了笑,“就是我,若不是今日与你一番深谈,只怕也免不了私心揣度。有的人想看到的恐怕就是如此吧。”
迎春眨了眨眼睛,这话她就不好接了。
好在,皇后也不需要她回答。
“贵妃有孕,宫中肯定有嫉妒之人,不敢对贵妃不敬,只怕就要拿你做伐子。还好皇上宠爱你,让你做了事实上的毓德宫主,宫里还能够拿你立威的,不外乎太后、我与吴贵妃了。我这边你大可以放心,肯定会回护你一二,但是太后那里,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说了。而暗地里的手段,就更不好说了。因此你接下来务必要谨言慎行,方才是长久之道。”
若是旁人,第一次与皇后谈话就听到这样推心置腹的话,肯定会怀疑是否不安好心。但是迎春却知道皇后当真是一片关爱之意。这份真诚甚至不同于她还带着点儿功利心思了。看着皇后身边的女官对皇后一脸不赞成的样子,迎春越发感受到这份关爱的难得。
因此迎春沉默了一瞬,起身行了一礼,正色道:“娘娘的爱护,妾身铭感五内。若是娘娘不嫌弃妾身愚钝,妾身以后愿常来聆听娘娘的教诲。”
皇后欣慰的笑了,“聆听教诲不至于,你常来陪我说说话就好了。都说高处不胜寒,这宫里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迎春应了是,抬头与皇后相视一笑。
于是,等到迎春离开的时候,带走的赏赐,居然同元春怀孕之后皇后的赏赐差不了多少了。
而此刻,迎春晋位和元春有孕的影响,才在宫中渐渐弥散开来……
景阳宫中,原本坐等看戏的僖嫔和顺嫔得知元春有孕消息都愣了。顺嫔还好些,她到底有公主傍身,只愣了一瞬就回过神来,转头去看僖嫔,就见僖嫔总是妩媚的脸庞此刻冷的如寒冰一般,不由的吓了一跳。
不过,还不待她出声提醒,僖嫔脸上的寒冰却一下子化开了,又成了往日那个娇美如蔷薇一般的僖嫔。只是此刻,僖嫔脸上到底带了一些落寞,看着顺嫔关切的神色,她勉强笑了笑,“倒是让姐姐见笑了。我就是,我就是……”说道这里就再也说不出来话,眼中的泪珠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
顺嫔当然知道僖嫔的心思,她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僖嫔,劝慰道:“孩子是要看缘分的。贾娘娘三十岁还能怀上,你比她年轻的多,又有皇上的宠爱,好好调养个几年,还怕没有孩子吗?”
僖嫔接过顺嫔的帕子拭去泪痕,又闭了闭眼睛,好半天才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说,是不是当真出身勋贵的就是不一样,这贾家姐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顺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僖嫔却哼声道:“我这个人,却最是不信命呢。”
转头看见顺嫔担心的神色,僖嫔却忽然嫣然一笑,其中妩媚风流之意让顺嫔都不由的为之心醉,“姐姐放心,我不过是开玩笑的,别人命好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这般荣华富贵,怎么可能冒险去做什么呢?”
顺嫔这才放下了心,但到底还是又说了僖嫔几句。僖嫔自都应了。上午的时光就这样渐渐过去。至于各人心思如何却到底未可知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