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姻缘了,说不得就要做续弦!
现如今,皇后娘娘下旨也没有说让你入宫去多久,你进宫做个一两个月的女官,便让老祖宗去求,只怕还是能够放出来的,若只是为了名声,这样也就够了。”
元春摇了摇头,“二妹妹,这几年咱们一道处着,我早已心知你是个内藏锦绣的人。宝玉不懂,只是舍不得姐妹,所以才在那里一味胡闹。可我却知道你明白的。”
元春看着眼前眼前的琉璃灯罩——这样的好东西,只有宫里才有,原是宫中赐下,贾母又给她的。她的声音很低却渐渐坚定起来,“咱们身为女子,婚姻就是再投生一回。你的心我知道,那周侍郎家自然是好的,可是嫁了过去又如何,从重孙媳妇开始,一重重的,往后的一辈子都看在眼里。他们家门第还不如咱们家,眼看着仕途也到头了,又能帮衬咱们家什么?
再说咱们家,祖父去了,便是陛下念着祖父的好,又能再念多久?咱们家的面子又能撑多久?我之前管家,也略知道咱们家的境况,要是只靠祖宗余荫,只怕没落也只在眼前了。
而我若是能入宫,服侍在皇后娘娘身前,皇后娘娘觉得我不好,那自然是我没福。可若侥幸得了娘娘的看重,说不得就能为咱们家再续富贵。也能让家里知道,我们就是女儿身,也可以顶立门户、光宗耀祖。”
迎春听了元春的心思,也无话可说。古代女子,不能科举、不能做事,身在贵族之家,连经商也是离经叛道,不就是只能靠婚姻来实现价值吗?
她素来知道元春志气不输男儿,又岂能不知道元春这番话的确是真心实意?何况元春也确实做到了,她成了贵妃,若非贾家男儿实在不争气,贾家说不定真的可以再延续下去。
她若是说出现代女子那套理论,什么人要为自己活着,女儿不是娘家的傀儡这些话,元春不但听不进去,只怕还要以为迎春失心疯了。
甚至再深想想,若是元春真的绞尽脑汁逃了入宫为女官的事,只怕周家那里也不敢再娶她了。贾家呢,说不定也会视元春为弃子。只要想想三年前元春选秀不成之后贾府的反应,元春的结局真的能比原著更好吗?
迎春只觉得有些事情不敢深思。
她把脑中的胡思乱想摒去,安慰元春道:“大姐姐如此人品,入了宫哪有不得看重的呢?想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将来说不得还能做了皇子妃,咱们也有再相见的一日呢?”她这话说的笃定,又怎么会有人比她更知道元春入宫后的命运呢?
元春本来心里也是没底,那番话与其是说给迎春听,倒不如说是用来坚定自己之心的。没想到迎春却如此肯定的告诉她,她此去必将有一番作为。
这一日来,父亲只说让她进宫就当成报效君恩,老太太、母亲见了她也都是哭和内疚,下人们更是都躲她同躲瘟神一样,生怕她挑了她们陪她入宫,可见都不看好她入宫的前景。唯有迎春,她一说就相信了她,这番信任由不得她不感动。至于皇子妃之说——若能做太子的妾侍,那比寻常的皇子妃都要荣耀了。
接下来的几天兵荒马乱。宝玉知道了元春入宫的真正意思后,开始天天嚎啕大哭。元春又要收拾东西,又要安慰母亲和幼弟,还要多换一些各种面值的银票带在身上备用。虽然住在隔壁,竟然也顾不上迎春,几日没有和迎春打上照面。
直到进宫当天早晨,宫中派了马车过来。元春就要上马车,贾府众人尽皆相送,迎春方红着眼睛递上了一个木盒,道:“大姐姐此去,妹妹没有别的东西相送,这里面是我亲手打的络子和绣的荷包,姐姐要是想家了就拿出来看看吧。此去经年,惟愿大姐姐保重自己。祝大姐姐前程似锦,诸事顺遂,万事平安。”说完深深福了一礼,退了开去。
元春示意抱琴接过木盒,又一一拜别祖母、父亲、母亲,方含泪上了宫中派来的马车。
马车从荣国府的角门驶出,元春从帘子的缝隙里直到再看不到贾府的影子,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坐好。
抱琴也红着眼睛,给元春递了盏碧螺春,元春摆了摆手拒了,她现在没有胃口。
抱琴没话找话,“二姑娘的针线活素来不错,她给姑娘送针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元春听了,就把迎春送的盒子要了过来,打开一看,却见一个金、青二色编成的蝙蝠络子,端端正正的系在一个童子戏蝙蝠的白玉牌上,正是和元春手上那个蝙蝠镯子是一对、出自陆子冈之手的那个子冈牌。
子冈牌下面,还放着一个青色镶金边的锦缎荷包。元春拿起来一看,上面满绣着玉兰、海棠、迎春、牡丹和桂花的花样,其针脚细密,用色繁复,元春一看就知道是迎春的手笔。
抱琴看见荷包,不由在旁喃喃道:“这么精致的荷包,怕不是这些天一直熬夜才能做这么一个?”
元春抚摸着荷包上“玉堂春富贵”的纹样,久久没有说话。
元春入宫之后就再没有了消息。
过了一个月,贾府众人除了王夫人有些郁郁,另外还吃起了长斋外,其他主子的生活都已经恢复了常态。
又过了一月,贾母因觉得身边寂寞,便把贾政之庶女探春、宁国府贾敬之嫡女惜春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