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歌摘下口罩，看着一旁的家属。
“白大夫是说，我儿子这条腿保不住了？”穿着绸缎的魏老夫人问道。
白清歌点点头：“被房梁压住，洪水浸泡，时间太长了，已经发生了缺血性坏死，想要保命，就得截肢。”
魏老夫人看向旁边围观的人，又看向床板上躺着的儿子：“那，我带他到那边的灵巫医堂去看看吧。”
“那尽快去，别耽误了。”白清歌说道，没有挽留。
魏老夫人带着一行人呼啦啦的离开了方舱医院。
这几天只见到往方舱医院送受伤的人，病重的人，从方舱医院抬进去又很快抬出来的，还真不多。
方舱医院内外，无论是被救的灾民，还是临时在这里避难的人，都议论纷纷。
“灵巫医堂里有神医鬼见愁，听说救助了不少人。”
“灾区的方舱医院就是镇南王带来暂时安抚百姓的。”
“明明好好一条腿非说保不住了，白大夫水平有限。”
“好大夫谁来灾区，到处是洪水，没吃没喝的，听说白大夫是被人休了无处可去，才来这里的。”
“要不是镇南军召集我们这些大夫到方舱医院，我早就去灵巫医堂了。”
两个本地的大夫小声议论着走进了方舱医院。
“上课了上课了。”豆绿穿着一身白大褂，出来招呼，几个忙碌的大夫连忙放下东西，高高兴兴的向后边走去。
“昨天白大夫讲的水灾急救的作业你都背会了吗？”
“背会了，就是不知道真遇到那种情况会不会慌乱。”
几个从灾区募集过来的大夫交谈着迈进课堂，课堂上，白清歌正拿着炭条在白板上写画。
“检查作业了。”豆绿大声喊道。
炭条在白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一个年轻大夫小声嘀咕，他没有背会昨天学习的急救技巧，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背诵着。
方舱医院的窗户开着，窗外的雨水就像从天空往下倒一样，又急又大。
白清歌在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曾经的研究生时光，她转过身，看着眼前洁白的，就像现代医院那样临时搭建的医院，以及听她的安排都穿着白色大褂的民间大夫，笑了。
“我们今天要学习疫情的预防，发现，应对，处理，救治和隔离。”白清歌说道，将手里的炭条放到白板上。
清灵的女声在医院内响了起来。
有几个穿着白色大褂，被镇南军从水患中救回来，无家可归，愿意留在方舱医院充当护理人员的女孩脚步轻快，麻利的整理收拾。
“最近雨小了不少，军士们送来的人也少了许多，白大夫看起来心情不错。”张小红边整理东西边说。
“是啊，但愿雨再小点，但愿洪水退去。”刘妞儿双手合十，祈祷着：“要是我弟弟能遇到镇南军该多好。”
“但愿你弟弟有好运气。”张小红压低了声音：“你说为什么这几天白大夫救人同前些日子不一样了，现在竟然让病人自己做决定是否留下……”
“不知道，白大夫有白大夫的道理。”
“灵巫医堂的鬼见愁大夫最近名声大震，因为他参加巫灵教的百姓越来越多，灵巫教也深得大家拥戴，白大夫是不是怕了？”
……
此时，给几个大夫讲完课的白清歌和豆绿都带着口罩和手套，慢慢地将霉烂的甜瓜上的青霉用小竹篦刮下来。
两个年轻的大夫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这就是青霉，刮下来以后放入培养基中，就能提取我刚才在课堂上讲的青霉素了。”白清歌示意给两个最感兴趣的大夫看。
“如果发生病毒性痢疾，用青霉素最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