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家公司,无论规模大小,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瑰丽并不是什么大公司,只设计部和销售部人员多,加上内勤、财务,不出二十人,张总是没想到这二十个人还有滥竽充数的人混入其中。也就因此,特别的生气了。
徐兵回到公司,设计部的人纷纷看向他。按说这些人都是搞技术的,每天只顾埋头研究他们手里的琉璃工艺,进来谁出去谁根本不去在意,这会儿怎么都看着他。徐兵扫视整间办公室,除了自己的师傅刘数,其他人都在,难道出了什么事?心下狐疑却也不敢多问,在自己的操作台前坐下,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门口。
刘数回来的时候,看到徐兵,微微一怔。老实人就是老实人,不会做戏,因为徐兵被张总叫去问话,而且问得那么详细,不可能没什么事。刘数是老实人,但不傻。只是张总让他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反倒让他心里发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影响到他自己身上。他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师傅,你去哪儿了?”徐兵明知事有蹊跷,也知道他这位师傅人老实,故意笑着迎上去,以攻为守,先一步发问。
“没,没去哪。”刘数这一顿,谁都能听出有事。
设计部里的人也都沉默不语,似乎都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事情,但没有一双耳朵不是竖起来的,摒息凝神地听着他们师徒的对话。
张总让办公室的文员把徐兵的入职档案调出来给他,他一页一页的翻看。
徐兵今年26岁,大学毕业没多久,来瑰丽之前有两年的空白期,美术专业毕业。张总听刘数说,徐兵从来不给任何意见,按说美术专业毕业的人,有自己的审美,也有自己的想法,怎么会看着刘数这样以学徒开始的纯手工型师傅按着传统方法做琉璃设计呢?这并非尊师重道,这是他根本就没把在这里工作当成真正的工作。
他来这里一定是另有目的。张总很快就锁定了这个嫌疑人。
两天过去了,吴念昔还是没有来找张总,张总也得不到任何关于吴念昔的有用信息,一筹莫展地等了两天,就给奚凝霜打了电话。
“张总,有什么新消息了?”奚凝霜以为这两天张总有新进展了,放下手中正在捏的泥模,认真地问道。
张总先是叹了口气,“凝霜啊,我是没想到公司这几个人里还会有内奸,真没想到我这小公司也值得人来偷商业机密。”
听这话儿,奚凝霜也明白了什么,安慰张总道:“张总,你看哪个研发部门,成千上万号人啊?这才说明价值啊,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及时止损总是好事。”
张总把徐兵的情况和当时他怎么说走了嘴的事,一五一十地和奚凝霜交待了一遍。也说了吴念昔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两个人对付一个混进公司的徐兵没多说什么,这样的年轻人,做这样的事情,就已经注定了他未来的人生不会成功。又何必为这种人多思量,不过奚凝霜说:“那个徐兵先不要让他走,看样子,他一定又接受了什么新的任务,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再决定。”
张总点点头。
为了不给范澄喻增添负担,奚凝霜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他,她心里也有许多疑问,倒是让她很有兴趣与这位吴念昔斗一斗。奚凝霜后来上网查过吴念昔的公司,可以说是一家隐形的实力企业,也是家族传承企业。她翻了一下这个家族企业的历史也没得到任何与琉璃或者相关行业有关联的内容。
奚凝霜这个时候真想和范澄喻商量商量,可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不想给范澄喻再增添烦恼。
徐兵事件之后,瑰丽一如即往的平静,刘数紧张了一个星期,见没什么动静,也不明白老板的心意,只是更加留意徐兵不要给自己带来麻烦。
瑰丽办公室文员来到设计部,对所有人说,“下午一点,设计部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设计部的人听着,又是互相看看,设计部很少单独开会。几个师傅不禁各自揣测,一定还是和上次张总来这里的事儿有关。
下午一点,张总来到会议室,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最紧张的还是刘数,毕竟徐兵肯定会影响到他。
张总严肃地说道:“今天把设计部的各位叫来就是想给大家讲一下接下来我们公司的发展计划,目前,因为与我们合作的琉璃生产厂出了事故,估计要半年才能恢复,所以,目前公司大批量的生产可能会受到影响。大家也知道目前环保政策要求很严格,以前的一些琉璃加工厂都达不到合格标准,如果把我们的产品给他们加工,我怕会受影响。这没事还好,如果遇到什么查封,那我们可损失不起呀。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暂时,不会做一些大批量的订单。这期间也是给我们的设计师们一次很好的机会,奚凝霜一直是瑰丽的品牌设计师,但我们公司也可以有其他特色的创意产品出现。大家都展示一下自己的设计实力,我们公司内部做一次评比,激发大家的设计动力。”
设计师们听这一段话,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开头以为张总经裁员呢,后面又来了一段可以重用的暗示,可末了言下之意,会不会是末位淘汰啊?领导有说话的艺术,果然不是传说,那都是真才实学,让人听一半猜一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