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收藏热刚刚兴起的时代,至少有一点比现在好,假的少,真的多。不似现在的市场上,真假难辩,还有可能假的比真的还多。
他们走出巷子已经打听到了怎么去古董市场,这一次奚凝霜见识到了范澄喻的另一面,他的目光总是能从那些堆在一起,看上去都不怎么起眼,又都有点特别的古旧物上面找到一个特别有趣的,也有奚凝霜会觉得平平无奇的。不过,来的路上,范澄喻告诉过她,他在看、挑东西,和小贩交谈的时候,她只能看和听,不能说话。因为这里的技巧可不是她一个入世未深的正义大学毕业生能理解的。甚至还可能暴露他的心思,导致交易失败。
对于第一个原因奚凝霜有点不服气,但一听到可能会影响到他“谈判”,奚凝霜只好闭上了嘴,甚至几次看着他和小贩交谈都差点冲口而出问个为什么?就这样她似懂非懂,听了一脑袋的疑问跟在范澄喻身后整整两个小时。范澄喻好像有时候会忘记她的存在,只顾着端详手里的宝贝,把玩一番,左看右看,有时候让人觉得他特别喜欢,他偏偏放了回去,有时候和小贩探讨了半天,尽是嫌弃,又能谈好价格收入囊中,奚凝霜虽然看不懂门道,但她冰雪聪明,只等着回去的路上一问究竟。
出了古玩市场,奚凝霜刚想开口,范澄喻就把他刚刚选那几件宝贝的原因讲了出来,一一破解了奚凝霜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奚凝霜好奇地问,“会读心术了?”
范澄喻只管笑,“因为你的疑惑就是我的技巧,当然知道了。”
“师傅,你做琉璃就是因为收藏这些古玩开始的吗?”
“是的,我对这些有点年代感的东西特别喜欢,看着那些好东西流落街头,于心不忍,虽然我没有太多钱去收更贵重的藏品,但我只要看到那些东西里有特殊的古代文化元素,我都会买回去研究。”范澄喻在奚凝霜眼中的形象立刻变得愈发伟岸了。
“我们国家正在进入高速发展的时代,或许我这方面无法贡献一点力量,但我可以保护我们的文化,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想到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范澄喻继续说。
“真是庆幸,我能参与其中。”奚凝霜笑得特别甜。
两人满载收获地回到老宅,昨天是新图册,今天是老古董,新旧整合,中西合璧,阴阳合一,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地向前走着。而这样的碰撞,擦出创作的火花,精神愉快之感,脸上的笑都是由心而发,真正的幸福感不过如此。奚凝霜豁然觉得,这种感觉应该是人们最终的追求。而范澄喻则觉得,实现人生的价值就是要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他和奚凝霜的想法稍有不同,又好像有另一种相似。
他们正聊得欢,范澄喻抬腕看看手表,奚凝霜即刻明白他的心思,两人一起来到炉房,可以开炉了!每一次开炉都像在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充满着期待,即好奇又害怕,哪怕开了上百次炉的范澄喻都不会在哪一次开炉时表现得淡定从容,琉璃的世界,意外随时都会发生,有时候会让人心和琉璃一样碎了一地。
奚凝霜第一次看范澄喻开炉,就没有范澄喻这样的感受,一脸兴奋地等着看新鲜出炉的琉璃蟾蜍,却见范澄喻那么紧张,就也跟绷起小脸儿。炉门缓缓打开,奚凝霜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石膏砖。哪有什么新鲜出炉的感觉,气泄了一半儿。可范澄喻仍是一脸严肃地,侧耳聆听。
“你在听什么?”奚凝霜也凑过去听。
“听有没有碎啊。”
“怎么会碎?”
“你以为的琉璃易碎是摔碎的吗?”范澄喻伸手将巨大的石膏砖拉了出来。
“不然呢?”奚凝霜追问。
“琉璃不是玻璃,里面所含的金属元素比例更多,轻易不会碎的。只有一个时候最脆弱,就是现在,往往会因为外冷内热的温差,自行了断。”范澄喻说着抬到拆石膏的案板上,取来一把小锤子,奚凝霜马上听懂了热胀冷缩的原理。
炉子空出来了,奚凝霜的眼睛也亮了,她马上去拿她的作品,“轮到我了?”兴奋地问范澄喻。
范澄喻自然是想马上让她做一遍所有的程序,可是这个炉子只烧他的作品,实在是浪费。奚凝霜脸上的期待让他不忍心拒绝,“嗯,轮到你了。”
在生存与创作这条路上总会有妥协,只是如何妥协,选择什么妥协是自己内心取舍。
是不是无知,使他们勇敢?然而,也有许多人明知不可为而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一切大抵都是一份决心的驱使,劝都劝不回头,两个年轻人,没人蛊惑,没人劝说,心念使然,就更无法回头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