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米以为手术出了意外,立刻上前询问女护士,语气冷硬。女护士显然很害怕萨米,本能朝郄龙一侧闪躲,紧张得有些说不话来。郄龙抬手示意萨米别太着急,让女护士慢慢说,欲速则不达。女护士见萨米不再逼近,逐渐恢复镇定,随即说明原因。她说得是阿拉伯语,语速不快,郄龙也能听明白。
原来是老段失血较多,需要输血,而医院的血库存量不足,无法供应,问郄龙和萨米谁是A型血。
郄龙是A型血,当即和女护士走进手术室,开始抽血。萨米留在门外警戒,始终不见三楼走廊内有人出现,安静得有些不太正常。十分钟后,郄龙走出手术室,抽了400毫升的血,已经给老段输上了。他体质极为强健,曾一次抽过500毫升的血,照样可以正常活动,执行任务不受影响。
不过萨米还是让郄龙坐下休息,吃些高热量食物,补充体力。郄龙依言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取出军用巧克力,不快不慢地吃起来。军用巧克力也是萨米从黑市上搞到的,都是美军的剩余物资,味道一般,但热量很高。郄龙和萨米都没说话,不时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红色指示灯,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变绿,男医生开门而出,手术服已经脱掉,额头汗迹明显。萨米马上靠近询问,同时探头朝手术室内看,发现老段仍旧躺在床上。郄龙也起身走不过,同样关切地望向手术室,不知老段情况如何。男医生摘掉口罩,顺畅一下呼吸,随即告诉萨米,伤者大腿内的弹头已经取出,伤口也进行缝合,需要留院观察两天,暂时不能移动。
萨米心里很清楚,三人没时间多等,今夜就必须出城,同时还要将目标的DAN检材送出去,时间很紧迫。他当然不会跟男医生说这些,随即谢过对方,并未自己先前的态度道歉,尽管没什么诚意。男医生对萨米没什么好感,一心想尽快离开,解释医院床位全满,伤员暂时留在手术室内,天亮后他再来检查。
萨米也不能强留男医生,只能目送他和女护士一起离开,进入电梯,消失不见。他和郄龙随后进入手术室,老段腿上的麻药未消,短时间内无法走动。他的伤口已经过包扎,暂时没有疼痛感,同时也无力挪动。老段是局部麻醉,头脑很清醒,看到萨米和郄龙进来,立刻挣扎着想起身。
萨米快步上前,伸手按住老段,开口说道:“老段,手术刚做完,不要乱动,小心伤口破裂。”
老段无奈重新躺好,看着萨米道:“身份没暴露吧?”
萨米皱眉道:“不好说,那个男医生很精明,肯定会有所怀疑的。”
老段道:“那就必须尽快离开,出城才算安全!”
萨米道:“你的腿还不能动,怎么走?”
老段道:“笨呀,不是有担架车吗!”
萨米道:“我知道有担架车,可伤口万一破裂怎么办,至少也要等麻药的药力过去再走。”
老段急道:“我没事,更重的伤都负过,这点算什么!别犹豫了,DAN检材还没有送出吧,完成任务更重要!”
郄龙也觉得老段此刻不宜离开,毕竟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稍稍恢复一下再走也不迟。他正要开口劝说老段,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继而汽车喇叭上大作,情况不明。萨米当即让郄龙留下警戒,自己持枪冲出手术室,寻找最近的房间,临窗查看情况。他最担心男医生怀疑自己三人的身份,下楼后通知军警,外面的骚乱或许于此有关。
一分钟后,萨米返回手术室,挥手对郄龙说道:“马上撤离医院。”
郄龙及时将担架车推至手术台前,准备移动老段,同时问萨米道:“外面怎么回事?”
萨米与郄龙合力将老段从抬离手术台,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车上,尽量不碰触他的伤腿,随后回答郄龙道:“我放在悍马装甲车上燃烧手雷被触动了,整辆车都在燃烧,显然是有人想进行搜查,很可能还是在核心区遇到的袭击者。”
郄龙推着担架车往外走,皱眉问道:“他们如何知道咱们在这里,来时没发现有人跟踪?”
萨米也想不明白,协助郄龙把担架车推出手术室,边走边道:“可能是在交火正被安装了GPS跟踪器,不用靠近,直接用枪支射在车身上就行,当时的情况下不可能发觉。”
郄龙知道这种类型的GPS跟踪器,可以直接镶嵌在弹头内,并且带有穿甲功能,普通的装甲车很难挡住。他同意萨米的判断,当时交火十分激烈,能突围已经很困难,谁还有时间查看是否被安置了GPS跟踪器,而且也想不到。好在萨米十分谨慎,在车内安置了燃烧手雷,被追踪而至的袭击者触发,警报发出。
他不得不佩服萨米的实战经验丰富,自己在这种紧张复杂的情况下,很难会想到在车上安放燃烧手雷。一来可以发出警报,二来可以烧毁车内的证据,令袭击者什么也得不到,确实极为高明。
郄龙深知这种实战经验的宝贵,经历过一次,远比十次模拟训练都管用,务必牢牢记住。他当即问萨米道:“现在如何行动,直接从医院正门离开吗?老段目前的情况,不适合与袭击者正面交火,而且医院内平民很多,伤亡必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