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芝能感觉得到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之力遏制住了流往她聚灵符的灵气,所以她套在神符上的聚灵符和引符几乎不起作用。
要不是她体内有一条秘境灵脉,可能光是大圣这几招就已经将她的真元抽空了。
申屠桃之前说过,天道因他体内生与死的对抗,已经察觉到了另一股可以与它抗衡的力量,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力量来源。
但是现在,宣芝心想,她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青云城灵气暴涨,而这些灵气都不能为她所用,天道在有意识地遏止流向她的灵气,以此限制她符中神灵的实力。
宣芝眯眼望了一眼天,现下正是正午,阳光炽烈,晴空万里。齐天大圣那人眼难以捕捉到的身影突然在高空显现,烈阳模糊了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宝甲辉辉,袈裟如血。
“吃俺老孙一棒!”宣芝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整个人都被热血涌上头顶。
高空中,大圣高举金箍棒一棒挥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与战神的重剑撞在一起。
金箍棒凝滞一瞬,力势不减,往下压去,战神手中重剑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从中折断,半空中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往四面荡开,战神被一棒打得神力崩溃,从高空笔直坠下,轰然砸穿地面。
整个地面都猛地往下一沉,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山崩地裂,法会会场所在的整座山体都被这一下给砸得从中裂开,砸出一个仿若陨石降落的深坑,战神身躯躺在深坑地底,神力如水一般从裂开的伤口处往外流泻。
云知言被余波轰得倒飞出去,跌落在废墟里,口鼻都喷出血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龟裂的战神符,几乎目眦欲裂。
断裂的重剑随着战神一同落下,落至半空时,一截断剑忽然发出嗡一声剑鸣,偏转方向,直直刺向云知言。
云知言大惊失色,爬起来跌跌撞撞躲了两步,又狼狈地扑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断剑携带凌冽的杀气朝他逼近。
就在戮云剑即将穿透他的心口之时,战神符忽然射来,挡在他身前,其上残留的神力将长剑震开,剑尖偏移,擦着他的脖颈插入地面。
云知言被剑气荡开,翻滚几圈撞到一块残破的石栏上。
长剑颤了颤,剑身断裂处有白光飘溢出来,凝聚成一缕惨白的身影。那身影白衣白发,浑身没有一丝杂色,从剑身上脱离,轻盈地落到地面上,朝云知言走去。
云知言抬头看到他,瞳孔猛地一缩,又朝他身后神剑看去一眼,实在不明白一只早就该在无方镜中消逝的阴鬼怎么会寄生在战神剑中。
云知言感受到他身上杀气,有些惊慌道:“施念念是自愿跳下献祭坑,我没有逼她!”
“你是没有逼迫她,你只是让她将你当作了我,让她以为你继续在无方镜待下去,会同其他阴鬼一样魂飞魄散。”所以施念念心甘情愿跳下献祭坑,只为开启无方镜。
云倦手掌化作利刃,再次朝他心口剜去。这次没有战神符,却有另一道神力护佑了他。
一朵火焰从云知言身上浮出,属于元崇天君的神力严严实实地护住云知言,云倦与火光对峙良久,就算指尖被火焰烧得透红,依然没有丝毫退却。
两厢僵持之下,远处烟尘里隐隐映出一道人影,人影眨眼瞬移到近前,宣芝手中抱着另一截戮云剑的断剑,循着阵阵剑鸣找来此处。
她一眼看到云倦熟悉的身影,又看到在他手下被永照琉璃灯火焰护住的云知言,没有丝毫犹豫,借力符爬上手腕。宣芝从符光中抓出一个金色钢圈,飞身逼近,用力朝云知言脑袋上砸下去。
乾坤圈和永照琉璃灯的火苗相撞,火焰焰光骤然低弱下去,神力剧烈动荡,云知言被震荡得浑身骨骼断裂好几处,就连颅骨都凹下去一块,两眼翻白,不断呕出血沫。
云倦被震开,宣芝没来及顾上他,举起乾坤圈又要一圈子砸下去,已经十分低弱的永照琉璃灯火忽然猛烈地晃了一晃,焰光裹住云知言倏地隐没入久久未散的烟尘中。
宣芝还想去追,却一时又无处可寻。
“芝芝。”云倦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宣芝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云倦半截身子都陷进断剑剑身里,一如往常白衣白发,原本面上覆盖的朱砂符箓是他身上唯一的色泽,现在那张符箓上的朱砂符文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空白黄符,符箓虽然失效,他却还是留着这张黄纸。
宣芝喉间哽咽了一声,说道:“师姐她……”
未等她说完,云倦抬起手,接过宣芝手里的另外半截剑身,“我都知道,覆渊的棺椁是我的剑鞘所化,念念献祭开棺,实为祭剑,所以她经历了什么我全都知晓。”
云倦握住剑刃,两截剑身上血色的脉络逆流,一点点从剑身上退去,爬上云倦的身躯,最后从手腕上破开,在他摊开的手心汇聚成一颗赤色的珠子。
“这里封着念念的精血和三魂,她的七魄仍在身躯里,成了战神殿的仙侍,在无方镜中。”云倦将红珠递给她,“找到她的身躯,将这两者融合,她会醒过来的。”
宣芝小心翼翼地接过红珠,捧进手心里。
云倦的身躯渐渐透明,宣芝看了一眼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