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第一排长椅上坐着的、穿着白金双色祭司长袍、戴着祭司冠冕的老人。
萨卡洛夫祭司坐在那里,眉眼从容而温和,像是已经等待了她很久。
“我不知道叶利钦的名字,你在说他吗?”费雯丽问。
“是啊,我们认识了很久了。”萨卡洛夫祭司微笑着说,“他对使徒有些错误的认知,所以才会觉得他能够控制你,但你和我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他没有意识到,这份傲慢会把他送进无光之海。”
这句话出口时,萨卡洛夫的语气悠闲而平和,既不严厉,也不愤怒,仿佛只是在和费雯丽聊巴黎春天会开的花,而不是她刚刚杀死了叶利钦这件事。
费雯丽也没有什么情绪,目光平淡地从他身上掠过,垂眸望向整个祷告大厅。
守夜人的雕像伫立在玻璃花窗下,巨大的羽翼仿佛笼罩着她。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也应该知道,这权力原本就属于我。”她说。
萨卡洛夫沉默了下来。
所有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敛去,他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费雯丽身后的雕像。
许久之后,他微笑起来。
“我明白了,”他从长椅上站起来,向费雯丽行礼,“请原谅我今夜的打扰,希望您今晚有个好梦,使徒阁下。”
说完这句话,萨卡洛夫没有再停留,离开了祷告大厅。
大厅重新安静下来,费雯丽在圣台上站了一会,直到身后响起另一道含着笑意的男声。
怀特·克朗半侧着身体,靠在守夜人雕像侧面的门边,友好地问:
“我应该没有来得太早,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吗?”
看到怀特先生,费雯丽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
“我想应该结束了,”她认真地说,“萨卡洛夫已经知道叶利钦被我杀死了,他和安娜的关系更近,不会怀疑安娜和我的联系,他会认为这就是安娜会做的事,所以他会认可这个结果。我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他也表明了他的立场,我控制辉光教会的时候,他会站在我背后支持我。”
听到她这么说,怀特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地放大了,看起来为这个结果感到非常高兴。
费雯丽的心情也更好了,接着向他表达了感谢之意:
“谢谢您参与我今晚的行动,还有现在留下来旁听我和萨卡洛夫的对话,您有什么事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吗?我希望我能够用行动表达我的感谢。”
她知道怀特先生没有在行动结束后立刻离开,而是留到了现在,就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如果萨卡洛夫和她爆发冲突,他就会出现并加入战斗。
“那把这个人情留到我需要的时候好了,”怀特没有拒绝,微笑着说,“这一次权当感谢你上次帮我占卜,还有让我享受到今晚的音乐会吧。”
他微微抬了抬手,圣台上的空间顿时破碎,一双薄如蝉翼的红白手套从中轻轻落下。
“给你,你的‘歌剧’。”怀特说。
费雯丽点了点头,收起“歌剧”,又看了怀特一眼,确认了她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
——她感觉怀特先生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非常好,好得甚至有点不正常了。
是不是怀特先生的疯狂症状加重了?还是说因为今晚先打了叶利钦,又打了安娜,还差点打了萨卡洛夫,所以他特别兴奋……下次要不要多制造一些这样的机会?感觉怀特先生会很喜欢……费雯丽不禁猜想起来,一边回答道:
“谢谢。”
“那么下次聚会见。”怀特对她行了个礼。
银灰发丝划过空气,那道穿着黑风衣的身影消失在了虚幻重叠的空间中。
……
靠着穿越空间乱流,叶槭流很快从巴黎返回了罗马。
伸手按上覆盖面孔的骨质面具,叶槭流感觉到他的面孔迅速发生变化,银灰色的长发重新变回了黑色短发,身上的衣服也变回了艾登·诺兰那身典雅的西装大衣。
罗马正在下雨,他发消息给卢那家族的司机,让司机来接他回哈斯勒酒店。
没过多久,远光灯洞穿了雨水,一辆轿车破开蒙蒙大雨,停在他面前。
今晚的事情总算结束了,费雯丽今后会成为辉光教会的实际领导者,叶利钦的遗物也能让她晋升第六等阶了,暂时我不用担心她了,而她获得的遗物我也能够用……不过安娜那边可能还要解决一下,她不至于没发现自己的意识被摧毁……叶槭流坐上车,转头看到车窗倒影里,他的眼睛微微弯着,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一看就心情很好。
要命的是,他的确心情非常好,感觉走路都带风,很想边走边跳舞,再叫上几个人一起喝酒庆祝。
……反正今晚没什么事了,不如赶紧回酒店睡觉,免得被人看到教父半夜发癫……叶槭流在心里默默想。
不过紧接着,叶槭流想起了卢卡白天和他说的事。
虽然他现在很不正常,但看一眼还是没问题的,没必要等到明天。
他思考一秒,改变了主意,和司机说:
“去这个地址。”
轿车载着他在罗马的雨夜里疾驰,逐渐接近卢卡的家。
叶槭流转头望着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