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不见,叶槭流身上的气息也徐徐平稳下来,不再继续衰弱。
桌面上,欲望卡牌恢复了清晰。
叶槭流这次真正有了他在死亡边缘驻足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提前为维持欲望等阶收集过材料,刚才他可能就一路掉阶掉到死了。
缓了几分钟,叶槭流才重新撑着身体坐正。
他揉了揉太阳穴,无比清晰认识到,自己正在一重完全陌生的历史里,危险甚至来自于这一重历史本身。
“历史被裁定后,除了封闭历史所有者所掌控的道路,其他道路的准则都会弱化,然而由于被裁定历史保留的是新神没有成神的可能性,盛行的准则也是旧神的准则……
“第一重历史里,炎海的准则空前强大,导致海洋无处不在,任何事物都会在海中下沉……
“那第二重历史,盛行的就是无声之月的准则?卡特说过,他象征的是阻碍一切事物发展的亏月,体现出来就是所有奥秘都被压制了?
“无声之月的准则也太诡异了吧,如果说在月神杀死他之前,所有奥秘都会被压制,他又是怎么被杀死的?
“不对,第二重历史封闭了,对奥秘的压制才会这么强,历史还没有裁定之前,应该只是削弱了奥秘,而且那时候神灵和现世的距离还没那么远,要压制也是一起被压制……
“等等,这岂不是意味着在这一重历史里,遗物都会失去作用?”
想到这里,叶槭流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从桌面上拿下几件遗物,尝试了一下,确认他的猜想是正确的——所有遗物都被压制了,高阶遗物还能够残留一点点微弱的效果,低阶遗物基本上就真的只是遗物了。
不过相应的,所有遗物的负面特性也都被压制了,不会出现让持有者当场暴毙的情况。
叶槭流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
“往好处想,我在奥秘还没有完全被压制时完成了仪式,维持住了等阶,现在依旧是第五等阶,说不定在这一重历史里,我会是最强的天命之人……”
不管怎么说,墨绿桌面还能正常开启,局面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候。
最紧迫的事情想完了,叶槭流才有时间去想更多事情。
他打开桌面,原本是想确认自己现在的位置,接着发现“怀特”的卡牌正在【教派总部】里,卡牌上也有着“隐秘”标记。
我不但开启了多重历史之门,还进入了圣所?但我没有任何印象……叶槭流微微皱眉。
话虽如此,叶槭流也清楚,如果不是这样,以多重历史之门打开时的动静,在进入第二重历史的瞬间,月神就该像赤杯一样给他来一下了。
看起来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叶槭流依旧觉得,这其中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首先,由于信息太少,他一直没有确定月神的立场,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把月神蛾放在了红海女王的行宫里。
从动机来看,叶槭流推测过可能是无声之月或者他的眷属,毕竟红海女王很可能是无声之月的侍者,然而无声之月早就死在了月神手中,很难想象他死后还能够维持那处历史褶皱。
其次,他是和加西亚、月神蛾一起进入了第二重历史,但叶槭流没有在圣所里看到加西亚,桌面上【召唤物卡特】的卡牌也不见了。
最后就是……
叶槭流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腹部缓慢愈合的伤口。
刚才拔丨出骨枪撕裂出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尽管速度非常缓慢,但保持下去的话,几天之内,他的伤口应该能够完全长好。
叶槭流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自我修复能力,这样想的话,他的身体的自我修复速度就很奇怪,这种速度已经接近于遗物的效果了,能在无声之月的准则下达到这样的速度,怎么想都不太合理。
如果认为是月神插手,这些疑点就都有了解释,可她会是卵的盟友吗……叶槭流垂下眼眸,觉得恐怕没有这种好事。
虽然月神在第五重历史曾与将军联手,而将军的立场已经大致确定,但当时和他们一起对抗白焰的,还有赤杯和飞蛾,总不能认为这两位也是卵的盟友。
简单换上新的衣服,为了防止碰到伤口,叶槭流只扣上了衬衣前两颗纽扣,接着继续查看桌面。
鉴于进入花海前后的状态太过古怪,叶槭流也不能确定当时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那时候他们离炎海的尸骸太近,导致“隐秘”buff提前失效,于是被一直在寻找外来者的赤杯发现,远远来了一发打击;
也可能那处花海是一个预设触发的陷阱,能自由活动的东西都会被迷惑,一旦进入其中,就会迎来赤杯的打击;
又或者是赤杯发现了叶槭流是卵……不过这种可能性太低,如果是那样,叶槭流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在那座漆黑山峰里,怎么想,赤杯都不可能让他跑到第二重历史这么远。
叶槭流一边想着,一边顺便确认了这次遭遇的损失。
他先翻开加西亚的卡牌,发现他的卡牌上多出了三道“伤口”标记,足以说明他现在状态很不好——但他还活着。
活着就好……叶槭流搭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放松下来。
卡牌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