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昨晚,法提赫的寝宫里火焰彻夜未熄。我能听到火中传出痛苦的吼声,我知道那是燃烧女王来访的迹象,祂会在他的身上留下熔岩般的疤痕,他的面孔将会如冷凝的金属般坚硬。
“他终于还是屈服于白焰的意志下,当我再见到他时,或许我会见到一个陌生的敌人,他会被炉火重铸,无物不会在那火中改变。
“我终于明白了,我选择的道路才是正确的道路。祂的光芒从未从我身上远去,我第一次认识到,我的前路是如此清晰。
“我走在光的道路上,我和法提赫,只有一个人能够代替晨星,成为照亮现世的光芒。他或许有诸神的支持,但我有更多——我有主的垂怜。
“所以我必须做到。我会杀死法提赫,成为新的神灵,哪怕要让我付出所有代价、要我失去所有东西、要我抛弃我的自我。
“如果法提赫最终靠着那群叛徒的支持登上神座,那我要给他留下惨痛的回忆,让他永远无法摆脱那份恐惧——我要让他终有一日从漫宿之上坠落!”
叶槭流放下手中报告,目光没有什么焦距地望着远处。
他拿着报告的手指松开,纸张顿时飞了出去,在即将飞出圣所的瞬间,细微的“喀嚓”声响起,报告如同玻璃般破碎,消失不见。
溅起的岩浆浪花里,纸张忽然出现,随即在火焰中烧尽,只剩下一抹黑灰,随着热风飘飞出去。
从日记来看,日记主人至少是一位神灵侍者,才能够和征服者一起竞争晨星陨落之后的神位,只不过征服者以屈服于白焰为代价,获得了祂的支持,而日记主人则隐藏在暗中,在毫无神灵支持的情况下,胆大妄为地试图谋杀征服者,取代他成神。
乌丨尔家族父女说过,最终背叛并杀死晨星的是征服者,他也是第四重历史的最终胜利者,显然日记主人在最后并没有战胜征服者,但考虑到征服者死于守夜人之手,不得不说,很可能是日记主人最后的疯狂给征服者留下了隐患……叶槭流往后靠在椅背上,安静地望着天空,刚才看到的日记内容,清晰地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越是到后期,日记主人的疯狂也体现得越来越明显,或许如他所说,是因为他失去了引导,是因为他所信仰的“主”离他而去,但这反而越发显得诡异起来。
能够在道路上攀升到顶点的天命之人,无一不是学识渊博、意志坚定、思维敏捷的学者,就算深受疯狂症状的影响,也应该有清晰的目标和计划,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自己决定该怎么去做,不可能被对神灵的信仰蒙蔽视野,因此日记主人最后的这种,几乎全部精神都依赖于他的主而维持的状态,本身就是非常不正常、疯狂的。
然而就算这样,日记主人依旧晋升成为了神灵侍者……另一方面,这也反向证明了,他所信仰的“主”确实是一位神灵。
叶槭流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也没有动作,只是平静地摆放在那里,像是静止的雕像。
打印报告前,费雯丽应该看过电台内容,但她对于旧神的了解很有限,无论是“征服者”还是“晨星”,对她而言都只是个名字。就算联系之前的电台,最多也只能推测出“法提赫就是征服者”“光耀之子就是晨星”,然后猜测到辉光与晨星可能有所联系,除此之外,这次的电台内容对她来说应该相当莫名其妙,在涉及神灵的事上,她的直觉也不太可能生效。
然而在叶槭流看来,这些日记透露出的信息,可以说非常清晰。
——辉光……或者按照征服者的说法,从无光之海返回的寄宿着辉光意志的存在,应该被称为“卵”。
思绪的深海里,渐渐响起了一道道熟悉的声音,叶槭流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目前为止,我对于辉光,对卵的了解仅限于他在第五重历史裁定前,就已经从无光之海返回,并且开始了一系列谋划。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是在那时才离开无光之海的,这些日记也能够证明,他离开无光之海的时间还要更早,甚至早在诸神发现他的踪迹之前,他就开始了行动。
“撇开没有多少价值的情绪化部分,最重要的其实是第一篇日记里法提赫的发言。在那时候,七神已经察觉到了辉光的回归,但他们选择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晨星,于是有了白焰的针对……
“考虑到卵的身份没有暴露,而在神战前后,他都能够抽身在外,观察操纵事态发展,大胆猜测一下,晨星估计也是被他设计了吧,就连自称‘辉光的第三子’,说不定也是受到了某些影响……
“这么看晨星简直是大傻子,在寻找敌人的游戏里第一个被怀疑,直接被白焰强杀出局……
“他死后白焰应该能够检查他是否是辉光,答案估计是否定的,于是第五重历史裁定之前,白焰确认了卵的存在,开始寻找这个凡人,但她在第四重历史强硬的手段,引起了其他神灵的警惕……
“不对,这样还不够。换个思路,第五重历史的神战的双方,一方是白焰,一方是将军、赤杯、飞蛾和月神,但最终争夺启神位置的是血神和渡鸦。
“后者是由卵所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