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薄薄的翅膀从他的手指上浮现,一只飞蛾扇动翅膀,停在他的指间,随后飞向叶槭流,在他的面前打着旋。
“先用这个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卡特笑着说。
叶槭流看着眼前的飞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活物能够用于仪式吗?”
是不是得杀死才行?我没见过活着的神秘学材料……叶槭流在心里琢磨。
卡特默然片刻,微微别开脸,手指掩饰性地挡住嘴,笑出了声。
“你可以把它当成我的一部分。”他用一种无奈的口吻说,“不过如果你想这么做,我想它也不能向你抗议,不是吗?”
叶槭流:“……”
他低头看向飞蛾,刚刚那句话之后,飞蛾迅速停止打旋,落在桌面上,合拢羽翼,显得安静极了。
既然不能杀死,就没办法放上桌面了……月神蛾我扔给加西亚养了,这只难道只能我带着?但这是卡特的一部分,多少有他的意识在内,留在身边风险太大了点吧……
种种念头稍纵即逝,叶槭流克制住了询问卡特“如果这只死了该怎么办”的念头,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我不会知道它有多少你的意识。”
“我认为这是个很合适的疑问,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对此产生怀疑。”卡特居然沉思起来,“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叶槭流:“?”难道你心里单纯把自己的一部分当材料?
他怀疑地心想,等会他要看看桌面上有没有这只飞蛾的卡牌。
卡特伸出手指,让飞蛾停在上面,目光漫无目的地在空气中游离:
“你可以把这当成这条道路的……最终形态。飞蛾让祂的眷属抛却人形,归于阴影,日复一日在林地中趋光舞蹈——这之中有多少自我?我的确很想知道。”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正常,嘴角扬起弧度:
“不管怎么说,你随时可以做出选择,选择权在你手上。”
这句话的语调非常耳熟,叶槭流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不久前在拉斯维加斯,他自己说过的话。
紧接着,卡特拉长了声音,愉快地说:
“而我会非常珍惜这种——对我的——信任。”
叶槭流:“……信任你的不可信吗?”
“毕竟这不是个谎言。”卡特悠闲地放下手,飞蛾重新飞了起来,“我的丰功伟绩还不够吓人吗?你知道的,我的确是个骗子。”
沉默几秒,叶槭流伸出手,接住了落下的飞蛾。
飞蛾轻飘飘地停在他的手指上,羽翼低伏,贴着他的皮肤,融入了他的手中。
短暂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烤牛肉被服务员端上桌。
香气扑鼻而来,卡特拿起刀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道:
“你是在为离开这一重历史做准备吗?”
为了不被飞蛾发现,卡特现在只能跟在叶槭流身边,叶槭流也不用考虑联络不到卡特的情况。
但离开这一重历史后,卡特就可以获得他想要的自由了。
叶槭流的确是考虑到这点,而且他还想要了解卡特接下来的计划——虽然他在伦敦的计划失败了,但叶槭流不觉得卡特会就此放弃他的野心。
他食指点了点桌面,问道:
“既然这一重历史里,你很难把你想要的成功拿到手,那么在其他诸重历史里呢?”
卡特仿佛提起刚看的一本书,口吻随意地说:
“无论在什么时代,登临神位都是一场零和游戏。赢家夺走一切,输家一无所有,每个入局的玩家都知道,要点是确保自己的利益。
“那么怎么才能确保自己的利益呢?很遗憾,没有办法。”
薄雾森林般的绿眼睛里一片冷静,卡特说道:
“在这一重历史里,成神是几乎没有可能的。虽然不能直接干涉,但是祂们有很多别的办法,毕竟他们亲身经历过不止一次。怎么利用这一重历史争夺位置?怎么选出那个注定去往无光之海的祭品?祂们的一举一动都能够改写局势,哪怕是一个念头,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越是接近现在这一重历史,一重历史终结时的神战也越发诡谲莫测……比如说莫名其妙的第五史神战,渡鸦到底是怎么偷走了胜利果实……或者至今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的第六史神战……叶槭流点了点头,有所明悟地说:
“但在被裁定的历史,变量会少很多。”
“对付一个神灵总比对付七个要简单。”卡特单手撑着脸,看着叶槭流,说,“我不否认这一趟旅行会很危险,特别是对你来说,但也不是不可以,不是吗?”
如果第一重历史是属于飞蛾的,卡特就完全可以偷家了,然而飞蛾是没有经历过替换的神灵,他的过去隐藏在最初的历史之中,从白夜博物馆的构造来看,那里应该已经离海洋非常非常近,各种意义上无法进入……叶槭流大概了解了卡特的心态,问道:
“难道你还能开启杯的道路?”
卡特貌似很惋惜地叹了口气:
“但凡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又为什么要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呢?不过我必须承认,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