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凯斐·杜尔,让他没有精力来追踪我,直到我进入格陵兰岛,找到我的目的地。”叶槭流注视着卡特的眼睛说。
卡特笑了一声,喝空杯中的酒,用惊叹的语气缓缓问:
“你理解你在说什么吗?你在请求我帮你对付一个神灵侍者。除了神战期间,几乎没有神灵侍者会和另一个神灵侍者开战,你已经准备好付出任何代价了吗?”
“凯斐·杜尔大限将至,他现在已经步入疯狂的尾声,除却海洋带来的感染,他的实力已经跌落到神灵侍者之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如果不是因为想要追到我,他不会离开无光之海。”叶槭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陈述道。
酒保替卡特满上了酒,卡特却没有拿起来,而是把酒杯推向了叶槭流,拒绝的姿态已经十分明显。
他不紧不慢地说:
“听起来是个好机会,但看起来得益的只是你,而我要承担更多的风险。我想这恐怕不够公平吧?毕竟你我都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走投无路——”
他话音未落,叶槭流笑了一声,把酒杯重新推到了卡特面前。
“不,”他说,“我来找你,是因为你走投无路。”
空气安静了下来。
卡特嘴角弧度不变,看着叶槭流。
叶槭流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他说的话并不是对一位神灵侍者的冒犯。
局势已经足够清晰,在伦敦之夜后,卡特无疑上了飞蛾的黑名单,飞蛾的信徒甚至追到了拉斯维加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之下。
而一个叛徒的结局可想而知,背叛飞蛾后,摆在卡特面前的路只剩下了两条,向飞蛾屈服,或者设法逃亡。
可艾福和杜尔的母亲玛格丽特已经证实了,无论逃亡到哪里,最终都会被飞蛾找到,那时等待逃亡者的结局只会更加惨烈。
他相信卡特吗?一个赌徒,一个野心家,一个靠着欺骗飞蛾成为神灵侍者的骗子?
叶槭流说:
“我相信你的基础是你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我是你的选择。”
静默萦绕在他们之间,卡特注视着叶槭流,忽然笑了。
“需要我失去很多东西的选择吗?”他问。
“需要你孤注一掷的选择,就像你喜欢的那样,赌上一切。”叶槭流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卡特低头看了眼酒杯,仿佛很好笑一样摇了摇头,端起来慢慢饮尽了,放下酒杯,清醒地问道:
“可我能得到什么?”
“我可以让你自由。”叶槭流同样饮尽了酒,把酒杯放在吧台上,环顾四周,“我不相信你不想逃离这个禁锢你的囚笼,还是说你喜欢吃饭喝水都被注视的生活?如果是那样,你也不用带我来这里了。”
卡特仰头望向天花板,没有回答叶槭流的问题,若有所思地说:
“或许我应该相信你的诚意,毕竟你从爱尔兰一直追到了拉斯维拉斯。不过既然你很清楚注视着我的是神灵,你又怎么证明你能给我说的自由?据我所知,现世能够逃过神灵注视的地方寥寥无几,不是吗?”
叶槭流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无数念头在心中一一流过,神情自若地回答:
“如果这一重历史中没有,那么其他诸重历史呢?”
卡特转过头,注视着叶槭流。
片刻后,他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了笑意。
“你在告诉我你的秘密。”他举起右手,吧台的灯光洒下来,一枚筹码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指间,“我猜这不是适合和更多人分享的秘密,既然这样,向他人分享它应该能换来很多筹码。”
他的微笑变大了点:
“以及,我的朋友,我其实还挺享受这样的生活的。虽然如你所说,它是个牢笼,但继续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即使现在,飞蛾也只是在注视我,我依旧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甚至如果我选择回头,祂只会乐于接纳一个神灵侍者……对祂来说,每个眷属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那么接下来,你又该怎么办呢?”
小小的酒吧里没有了其他声音,酒保也停了下来,在他们中间的位置,不安地左看右看。
忽然间,叶槭流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你接受这样的生活,又为什么想要杀死飞蛾成神?”
卡特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
“攀升是每个天命之人不变的追求,当他们抵达高处,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攀升得更高?”
“况且我看不出你提供的选择有什么前景,如果你的神灵不是不仁之神,那么祂就是七神的敌人,还有比与神灵为敌更不明智的事情吗?
“而如果祂的身边有第二位神灵侍者侍奉,你又为什么要设法拉拢我成为你的盟友呢?”
“这样的话,你在伦敦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成为新的神灵。”叶槭流低声说。
卡特挑眉,不为所动地问:
“还是说你看出了其他可能?”
“但你的所有努力,都是在预设自己不会成功的前提下进行的。”叶槭流说。
如果卡特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自信,他最后不会发出“失败来得如此之快”的感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