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只能是为了更深层次的目的。
或许他们隐居在伦敦,也不止是为了躲避神灵这么简单……回想当时在那栋房子里的经历,叶槭流在后怕之余,几乎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出神似乎被追思女士理解为震惊,于是她体贴地没有打断他,依旧灵活地打着毛线。
片刻后,叶槭流收回思绪,问道:
“您还记得您是怎么去白夜博物馆的吗?”
追思女士遗憾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关于白夜博物馆的概念是模糊不定的,那是一座不在地图上的博物馆。】
【我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不过在它销声匿迹之前,它应该位于现在被称作“格陵兰岛”的岛屿上。】
说到这里,追思女士想了想,挑起毛衣针,在空气里划出文字。
【不过我记得,雾之宫廷斟酒官住在贝尔法斯特,他收藏了一本印有白夜博物馆的地图册,如果你真的想去那里,你可以看看能不能从他手里获得那本地图册。】
斟酒官我记得是宫廷里较为重要的职位之一,不能简单从字面意思理解,估计至少是半神……贝尔法斯特,北爱尔兰的首府,在爱尔兰岛的东北角落,想去那里还得穿越爱尔兰岛,看来我只能想办法躲开凯斐·杜尔过去了,希望不要被半路堵住吧……最关键的是,和半神换东西,怎么想都要大出血,谁知道他怎么看待那本地图册的……叶槭流没有继续想下去,准备到时候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换。
这时,追思女士挑起小指骨,截断了毛线,将补好的大衣和毛衣背心拢了拢,递给叶槭流。
叶槭流展开大衣看了看,依旧没看出来追思女士是怎么用毛线补好这件大衣的,总之现在,他的衣服已经变得崭新了起来,省去了一笔买衣服的钱。
壁炉里的煤块渐渐烧尽,只余下微弱的火苗,起居室的色彩也开始流失,追思女士的身影也和起居室一起,渐渐变得透明。
等最后一抹色彩消失,周围已经变回了帐篷,布兰特依旧保持着探头进来的姿势,一脸迷茫和呆滞地看着叶槭流。
“我为什么在这里?”布兰特一边喃喃着,一边站起来。
他突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扑进帐篷里,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腰,吸了口冷气,回头看看自己,露出了更加茫然的表情。
呃,这是因为我和追思女士谈话时,他一直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以至于闪着腰了?叶槭流咳了一声,并不怎么心虚地说:
“你来找我说你刚记起来的一些事。”
布兰特更加茫然:“……我记起了什么?”
看到他的状态,叶槭流也确认了追思女士所说的是真话。
他原本不打算理会布兰特,不过想了想,刚才他也算是借用布兰特的大脑当了一回会面地点,于是稍稍温和了一点:
“你觉得接下来荒原会变得很危险,所以你想要回家继续画稿,我想这没什么问题,接下来我们也不需要你带路了,你可以回家了。”
听到叶槭流这么说,布兰特也不茫然了,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槭流。
他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当……当然!我已经帮了你们足够多了,你应该为这个感谢我,不过我不在意这点感谢,所以不用了……我要一个异种回去?”
你住的那个湖又不在行猎范围里,现在也不会有强大的猎人在荒原上出没,回去能有什么危险,怎么搞得像小朋友出门不敢一个人回家一样?叶槭流在心里嘀咕,表面上还是安慰道:
“没关系,柯根应该会带着他的旅游团成员原路返回,你可以和他们同路,我会帮你和他说一声的,这种时候他应该不会拒绝。”
布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