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了她疯狂爆发的消息,但以她的情况的确已经无法登台献唱。好在叶利钦祭司很能理解她对唱歌的强烈渴望,表示她可以在塔楼里随心所欲唱歌,如果她想的话,她还可以在网络上开放直播,尽可能还原在舞台上歌唱的体验。
费雯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不舒服,明明她清楚叶利钦祭司是为了她考虑,阻挠她的不是叶利钦,而是她的精神状态,如果她不想彻底发疯,除了接受,她没有别的选择。
费雯丽不想发疯,她还想要唱歌,她努力让叶利钦祭司屈从于她的意愿,终于争取到了唱歌的自由,这是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她第一次靠她自己赢得胜利,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结果。
意识中的声音沉默了几秒,道: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
费雯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有些惶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上穿着柔软洁白的丝绸拖鞋,构成她身体零件全部都出自辉光教会控股的工厂,只要她想,她能够登上世界上任何一座任何舞台……这一切都是教会提供给她的,而她所付出的只是一部分自由,和她获得的相比,似乎微乎其微。
她仍然可以唱歌,只是不能随意离开教会保护范围;她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只是她不能支配她赚来的哪怕一分钱;她可以得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东西,只是她不能自己选择想要什么……
但这一切限制的初衷都是为了她,是为了她好。
费雯丽的思绪渐渐混乱了起来,这似乎都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虽然她的确不喜欢,虽然在这之前,她觉得只要能够唱歌就够了……
“可能,没有那么好,可至少我还能唱歌。”她不知所措地问,“您能告诉我怎么可以解决吗?如果我不想要一直待在教会里,我该怎么做?”
过了几秒,费雯丽听到意识中的声音不辨喜怒地说:
“如果你只是想让某些人允许你做一些事,这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你的行动遵照的是另一个人的意志,只要让他觉得你的行动是被授意的,聪明人会自己想通前因后果。”
啊……对,可以这样解决,之前也是,只要用教会的导师做借口,叶利钦祭司就不会阻止……费雯丽心里一松,下意识想要照做。
她并不想和叶利钦祭司起冲突,这样做既可以不起冲突,又能够满足她的意愿,她也不需要进行更多的思考,只要轻松地告诉叶利钦祭司——
她忽然听到意识中的声音用一种莫测的平静口吻说:
“但这单纯只是一个解决办法。”
一瞬间,费雯丽感到某种明丽炫目的战栗感流过大脑皮层,失去的感觉似乎回到了她的感知里,她手指发麻,牙齿打架,在幻觉般的眩晕中,她忽然意识到了导师想要说什么。
“我能告诉你能够这样解决,但我不会告诉你应该这样解决。这只是一个借口,费雯丽。
“如果你想要这么做,那么你要确定,这不是因为我告诉你应该这么做,而是因为你选择了这么做。”
漫长的沉默后,费雯丽从座椅上站起来,提起裙摆,端正地对着空气行了个礼。
她抬起头,轻轻说:
“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谢谢您,导师。
“我还是想试试,我想继续在舞台上唱歌。”
……
将意识从费雯丽的卡牌上抽离,叶槭流望着【信徒费雯丽】的卡牌,抬起手捂住额头,闭上眼睛。
沉默许久,他才把头发往上抓了把,放下手,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事从客观角度来看,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比如哪怕只是听费雯丽的叙述,叶槭流都能听出来辉光教会的祭司绝对不是在为她考虑。他只是在用这些手段控制费雯丽,让她变回原先那个什么都不想的状态,最好依旧把自己当做物品看待。
叶槭流能理解费雯丽想不通透,也能理解费雯丽不想思考,但从他的角度,他还是希望费雯丽能够自己选择。
我可以轻松告诉费雯丽解决办法,费雯丽照做也能解决,但是这样就只是我和叶利钦的交锋,这之中没有费雯丽,没有她自己,这样的话,我和叶利钦又有什么区别?叶槭流叹息着把费雯丽的卡牌放回去,再一看她身边整齐排开的三张【恐惧】卡牌,差点忍不住扶额再叹一口气。
这些【恐惧】无疑是幽闭恐惧症爆发的影响,所以叶槭流才会问费雯丽是不是在害怕——毕竟这么多【恐惧】摆在这里呢。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一张【恐惧】就可能把人搞得神志不清,三张【恐惧】基本上是精神失常预定……之前没注意,没想到费雯丽的【恐惧】都叠到三张了,太危险了,差点我辛辛苦苦教导的信徒就要没了,你们灯教到底是怎么培养使徒的,不会养就不要养好不好?叶槭流一边腹诽辉光教会,一边退出了桌面。
这种由疯狂症状衍生出的恐惧倒也不难解决,按照相关的理论,只要费雯丽现在去研究一些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神秘知识,让对知识的渴望和入迷支配她,再去好好睡一觉,让这些恐惧和入迷的影响互相消化,就能够恢复正常了,所以叶槭流离开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