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葵,矮牵牛,小雏菊,姹紫嫣红的鲜花从阳台溢出去,垂落在简洁的大理石栏杆下,仿佛在窗口妆点了一捧绚烂的盛夏。
费雯丽双手扶着阳台栏杆,望向窗外高大洁白的教会建筑群,看了一会,她低下头,碰了碰手边的矮牵牛花。
距离她擅自逛街遇到危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那天之后,叶利钦祭司以费雯丽精神不佳为理由请了几天假,因此费雯丽这几天都待在辉光教会,因为实在太无聊,哪怕费雯丽并不想要学习,她也只能挣扎着开始解读之前获取的知识,几天下来进度也非常可观。
在这段时间里,叶利钦祭司没有提过费雯丽遭遇的袭击,也没有因为那天的外出而责备她,费雯丽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但看到叶利钦祭司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她也悄悄松了口气,乐观地认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虽然仍然被叶利钦祭司管束着,但费雯丽对现在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意见。除了唱歌,她并没有什么想要的,而在努力之后,她也靠着自己的意志让叶利钦祭司向她妥协,为自己争取到了自由。
现在唯一让费雯丽感到困扰的,就只有她晋升第二等阶的疯狂症状了。
不过我没有真正的身体,也不会有恐惧症的生理反应,这种疯狂症状对我影响不大……我已经排练一段时间了,没有出现过被恐惧影响无法唱歌的情况,只要撑过这几个月,就能够在心灵之地解决这种疯狂了……费雯丽认真地想着,思绪很快跳跃出去,从恐惧感跳到了一个多月之后的演出上。
她的手指轻轻在栏杆上敲着节拍,从演出想到了排练,想到了其他工作人员,想到了阿黛尔和她的马卡龙,在费雯丽那次吃光她带来的马卡龙后,她几乎每周都要给费雯丽带一盒。
在被送回辉光教会的那晚之后,费雯丽没有再见过阿黛尔,只有她们买的衣服在第二天被送到了教会。
想到那些衣服,费雯丽离开窗台,来到房间另一头的衣帽间,虽然她不打算穿,但她想找出来看看。
找了片刻,费雯丽依旧没有找到那些本应该在这里的衣服,她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望着隐藏在衣帽间角落的监控探头。
碧绿眼眸里流过一道流光,监控探头也闪烁了一下红光,瞬间监控画面传输到了费雯丽的意识里。
她眨眨眼睛,直接用自己呼叫女仆,几秒后,女仆的声音在她的声音接收器里响起:
“中午好,使徒阁下,您有什么要求吗?”
“我想……”费雯丽的视线在柔软精美的服饰上漂移,犹豫不决地说,“我想问一下,几天前送到教会的衣服,应该在我的衣帽间里,但是它们现在不在。”
“哦,我明白了,您说的那些衣物,祭司阁下让我收走了,你现在想要吗?”女仆说。
叶利钦祭司……为什么?费雯丽望着天花板,越发感到困惑。
她结束了和女仆的对话,在衣帽间发了会呆,还是决定去问问叶利钦祭司。
这个时间点,叶利钦祭司一贯在祷告室静修,费雯丽并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他。
听到她的敲门声,穿着祭司长袍的老人慢慢转过身,眼中浮现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
“你来了,我美丽的花朵。”
看到他的笑容,费雯丽忽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迟疑了片刻,她才走到叶利钦祭司的身边,
“我想问问我的衣服,女仆小姐说是你让她收走了那些衣服,”费雯丽努力组织语言,“我觉得这样不对,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正好看见了老人幽深莫测的眼神。
他的语调温和而又平静,仿佛在包容她的任性骄纵,不急不缓地说:
“而您擅自脱离教会的保护范围,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虽然您没有在袭击中受伤,但您应该也知道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这样的好运不会有第二次,如果下次您再像这次一样自由行动,我恐怕您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费雯丽知道叶利钦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真正的导师,她现在恐怕已经完全被控制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喜欢叶利钦祭司的话。
“至于我让人收走那些衣服,是你的经纪人提出的建议,那些衣服并不适合你,不适合‘塞纳河夜莺’,你以往的形象一直是柔美优雅的,那种衣服不应该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叶利钦说着摇了摇头,微微叹息道,“应该让你的经纪人和你说这些的。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为了你的格调和形象考虑,他让我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再为你的团队制造多余的工作量。”
费雯丽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感到些许迷惘和不知所措。
叶利钦似乎没有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又想到了什么,对费雯丽说:
“不过既然你来了,还有一件事,我希望和你进行一些讨论。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有幽闭恐惧症,虽然在排练时你还算适应,但正式演出和排练是不一样的,那时演出大厅的门会关上,舞台会变成密闭空间,你能肯定那时候你不会陷入恐惧吗?如果恐惧发作,你根本不可能正常完成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