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自己随便玩玩,接着在桌前坐下,开始阅读重写后的剧本。
简单阅读了第一幕,叶槭流的眉眼慢慢放松下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理解了为什么理查德愿意给时间让剧作家重写剧本,也愿意为了新剧本而重头再来。
在接触到下伦敦后,西里斯的剧本和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下伦敦为这个故事填补上了最后那片色彩奇诡的拼图,而在西里斯的笔下,这个故事被以最精准瑰丽的笔触描绘了出来。
和最初版本一样,主角依旧是个平凡庸俗的普通人,但他的身份不再是银行职员,而是变成了一个苏格兰场的普通警察,他追逐着女主角的身影进入了下伦敦,仿佛也逃离了空虚的现实世界,随着他在下伦敦的逃亡,他灰白无望的处境似乎因此多出了一丝奇幻的色彩,他似乎终于在这无边无际的孤独中,找到了一个逃离现实的出口。
在进入下伦敦后,主角先是参加了一场下伦敦统治者举办的聚会,在聚会上得到了想要的线索,得知女主角在下伦敦拥有着极高的地位,最近她会出席一场盛大的表演秀,他想要见到她,就必须设法获得表演秀的门票。
不过剧本没有写完,到这里就结束了,叶槭流往后翻了翻,不禁向西里斯投去疑惑的视线。
“之后的剧本呢?”
“还没有写出来,你来得太早了,写作是需要灵感的,我现在在等待灵感的火花在我脑海里点燃。”西里斯不太高兴地说。
叶槭流翻翻剧本,思考几秒,问:
“你需要哪方面的灵感?主角进入下伦敦之后的经历吗?”
西里斯缓缓摇头,皱着眉说:
“虽然我进入下伦敦的那一刻是非常惊喜的,但之后的一切就太无聊了,登记之后我就直接被分配到了这里,非常无聊,这并不能保护我的大脑,正相反,一些刺激有助于让思维活跃。”
虽然西里斯没说,但说话时,他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叶槭流,真实想法无需言表。
叶槭流:“……”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他叹了口气,重新戴上无面之王,喊上布莱克:
“那走吧。跟上,布莱克,我们去为这位先生找点乐子。”
……
巴黎,辉光教会。
沉寂的教会建筑群里,叶利钦祭司面无表情地穿过走廊,身后的教徒们不敢接近他,只能远远地坠在后面。
一道投影画面浮现在叶利钦的面前,随着他的步伐一起移动,投影画面里,一名辉光骑士正在向叶利钦汇报:
“……之后费雯·丽斯特使徒阁下恢复了意识,在此期间,阿黛尔·詹森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并没有表现出异常,随后我们护送使徒阁下返回了辉光教会。”
在费雯丽失去意识后不久,辉光骑士就察觉到她遭遇了危机,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当时身处比利时的叶利钦。在得知费雯丽的情况后,叶利钦也立刻知道她遇到了导师的大敌,被拉入了漫宿之中。
正常来说,这一次攻击会对费雯丽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没过多久,她就从梦中苏醒,看上去并没有受伤,或许是得到了导师的帮助。
等叶利钦赶回巴黎,费雯丽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今天的遭遇似乎没有在她心中留下任何涟漪,她甚至没有想起来要向叶利钦汇报。
叶利钦的脚步忽然停下,光线从走廊一侧投射进来,照亮了他遍布皱纹和老年斑的面孔上浓浓的阴沉之色,眼底深不可测的情绪在灯光中显得越发幽深。
“阿黛尔·詹森的调查结果呢?”
“没有异常,根据在交流中的试探结果来看,她只是把使徒阁下当做了朋友,也认为使徒阁下抱着同样的想法。”
叶利钦扬了下眉,皱纹扯出了几根讥讽的线条,慢慢说道:
“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她就把使徒诱骗到了教会的保护范围之外,让她遭受到敌人的袭击,也让教会险些失去了使徒……”
哪怕他的语气依旧平稳轻缓,辉光骑士依旧察觉到了那股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愤怒,头越发低了下去,不敢发出声音。
从费雯丽对他说她要唱歌时起,叶利钦就意识到,这个女孩身上有种不可控的东西。
这并不是不能容忍的,叶利钦很清楚,就算费雯丽没有被塑造成空空如也的容器,她也不可能完全等同于导师。使徒承载了导师的一部分,但这只是为了让使徒更好地帮助导师,实际上还需要“正确”的引导。而除此之外的部分不够完美是正常的,叶利钦也没想过能够完全清除掉那些不完美,他只要费雯丽在关键的地方足够用心就行。
但这不意味着——即使费雯丽没有意识到这是——她可以逃跑。
他给了费雯丽太多的自由,容忍了她太多无意义的行为,助长了她散漫和不端正的想法。因为他的容忍,费雯丽才会轻易被一个陌生人说动,擅自脱离了监控,将自己无意义地置于危险的处境之中。
她怎么可能知道离开辉光教会的庇护,有多少危险在外面的世界埋伏她?可这个女孩,这个愚蠢的女孩完全不知道也不感激……叶利钦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地想。
“我知道了,继续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