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与他联系都等同于召唤,需要消耗许多特殊的仪式材料。
而如果是降临仪式,需要消耗的材料数量也会更加庞大,哪怕是圣杯教会也很难一次性拿出许多具有杯属性的珍稀材料,更别提指向赤杯的仪式总是需要大量新鲜的血肉。
新鲜的血肉,新鲜的囚犯,新鲜的尸体……
斯嘉丽发出轻微的喟叹声,抬头看向祭台上的血红身影,想要看看仪式是否已经成功开始。
就在这时,她看到祭台上的少年蠕动了一下,一点点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他身体表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肉芽蠕动,覆盖住被毛细血管包裹的骨骼,肌肉和皮肤一层层修复,转眼间恢复了原先的完整。
他的脊背起初还有些颤抖,但随着他坐直身体,一股冰冷而疯狂的气势从他身上逸散开,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似乎在地下殿堂里掀起了狂风。
奥格单手捂住眼睛,只露出幽深空洞的左眼,嘴角咧开巨大的弧度,他对着斯嘉丽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仿佛精神失常的病人。
“你想将我献祭给导师,让我成为他的使徒?”
斯嘉丽歪了歪头,短暂的不解后,不紧不慢地说:
“你猜得很正确。不过不用怕,滋养我们之人并不像辉光教会的导师那样贪婪,就算他选择你成为使徒,你也不会完全失去你的自我,你会更好地理解该如何帮助他,而教会会成为你的力量。”
她淡蓝色的眼睛里眼波流转,轻笑着问:
“别因为这个怨恨我,等到仪式结束,我们还会继续在教会共事很多年,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友好相处呢,对吧?”
“没有问题,我可以接受。”奥格发出疯狂的大笑声,“但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导师还需要使徒?”
在他的视野中,一行文字无声无息地浮现在视线中央。
奥格很清楚,这无疑是先生给予他的提示,主有慈爱之心,却也不会无限制地施以援手,最开始他就是这么告诉奥格的,能够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望着水池旁边的斯嘉丽,充满恶意地问:
“他不是早就将你转变成他的使徒了吗?”
他的声音在地下殿堂里荡起回声,斯嘉丽先是怔愣,接着她的眼睛慢慢地睁大。
她枯瘦的手臂开始颤抖,赤红的血丝爬上了眼球,将眼球完全包裹在内,恐怖的力量从那具娇小的身体里爆发,掀起了狂风,她的黑发如同蛇一样在风中舞动,地面上,阴影如狂潮般渐次升腾。
狂风中,斯嘉丽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狂暴的气浪冲向祭台,祭台周围的深红色光幕只坚持了一瞬,就在气浪中砰地爆开。
奥格仍然跪坐在祭台上,来不及避开,气浪一瞬间将他击飞出去,他的身体在殿堂的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砸进后方的水池里,伴随着巨大的“哗啦”,数十米的水花冲天而起,血色波涛冲上了殿堂的穹顶,犹如暴雨倾盆而下。
水珠铺天盖地坠下,奥格挣扎着水池里爬出来,跪在岸边剧烈咳嗽,他的皮肤迅速浮现出秾艳的殷红色,接着血液疯狂从全身毛孔里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身体,鲜血从他的嘴里溢出,混杂着内脏的碎块。
单纯的冲击不可能伤害到奥格,但这里的水中存在某种猛烈的力量,在他接触到水的刹那,那股力量直接冲击奥格身体内部,肆意破坏着他的身体,甚至让他无法维持流动的状态。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浓,却不止是来源于奥格,斯嘉丽的情绪正在剧烈波动,从她身上逸散出的力量充斥着地下殿堂,潮水因为她的情绪变化而欢呼、升腾、漫涨。
无需多说,奥格也看出来斯嘉丽已经意识到他说的话是正确的,所以她的情绪才会如此不稳定。
叶槭流同样看出了这一点,他的心脏仍然在狂跳,虽然他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但如果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相并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奥格就不可能从斯嘉丽手中活下来。
费雯丽一直在被不知何处的敌人攻击,叶利钦为此焦头烂额,这些敌人是在费雯丽出现后才出现的,他们是为了使徒而来。而斯嘉丽同样在被不知何处的敌人攻击,但这些攻击针对的是她……也就是说,或许斯嘉丽才应该是圣杯教会的使徒!
杯教的导师显然没有放过背叛者的想法,只是或许杯教的使徒并不会失去自我,所以四十年前,在斯嘉丽不知道的情况下,导师就已经将斯嘉丽变成了他的使徒。
之后的四十年,斯嘉丽对此一无所知,一直以为自己仅仅是圣杯教会的祭司,一边承担着祭司的责任,一边迫切地为导师寻找合格的使徒人选,从而避免自己成为使徒的命运。
为了逃离导师的控制,她献上了恋人,献上了自由,献上了尊严,却不知道她早就变成了导师的容器。
但叶槭流清楚,这只是第一步,虽然奥格逃离了祭台,但他还没有真正逃出去。
知道了真相之后,斯嘉丽会怎么做?是逃避真相,还是从教会逃跑,又或者报复导师?
斯嘉丽孤零零站在原地,水花如同暴雨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