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打开墨绿桌面。
意识在虚空间短暂跳转，他在费雯丽的意识里睁开眼睛，看见了纯白的墙壁和纱帘，还有费雯丽面前的全息投影。
投影上，一只小兔子在充满童趣的背景里蹦蹦跳跳，旁边是一个个英文字母，配着各式各样的图案。
“这是A，Apple的A，苹果……”小兔子亲切地教导。
费雯丽双眼放空，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上面。
叶槭流：“……”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离奇，叶槭流本来是想从费雯丽这里了解一下辉光教会的态度，谁知道一来就要直面如此震撼的一幕，几乎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他有意触动了费雯丽的意识，正在发呆的费雯丽立刻回过了神。
她刚想开口，就被脑海里的声音制止了。
“不用说话，你可以在意识里直接和我交流。”
费雯丽没有再出声，但叶槭流很快听到她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下午好，欢迎您降临这……我的居屋。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希望您能为此做出决定。”
在叶槭流的纠正下，费雯丽总算学会用“我”来称呼她自己了，也不知道这位歌唱家之前都是怎么面对媒体的。
不过不用她开口，叶槭流也知道费雯丽遇到了很多麻烦。
在他的视野里，这间宽敞而奢华的纯白房间到处都遍布着监视设施，从检测房间里二氧化碳含量的检测仪到全无死角的红外线设备，密密麻麻的智能设备将这间房间严密保护起来，简直像是天网控制下的金库，连一点灰尘都逃不过无处不在的眼睛。
这是灯教的特色吗……他们是在打造什么人工智能控制下的世界吗？他也不是没去过杯教的地盘，那边都没有这么夸张的……叶槭流本能地感到有些不适。
“今天叶利钦祭司为我举行了晋升仪式。”费雯丽说。
叶槭流忽然不淡定了。
他这个邪神的信徒都能无痛晋升第一等阶了，邪神本人还在到处寻找启的晋升仪式资料……
他努力保持平静的口吻：“那么我想仪式上应该出了一些意外。”
虽然费雯丽这么说，但叶槭流特地看了一眼，费雯丽的卡牌并没有任何改变，很显然，有什么因素导致她的晋升没有成功。
“是的，因为我不认识文字。”费雯丽不带任何情绪地称述事实，“但叶利钦祭司认为我能够在短时间内克服这个问题，他希望下周我能够完成晋升。”
叶槭流：“……？”
不是，先不说费雯丽居然不识字，让一个文盲下周之前达到能够晋升的知识水平，还是晋升灯的第一等阶，你们灯教到底对费雯丽有着怎么样的信心啊！
想到这里，叶槭流忍不住闭上眼睛，艰难地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随后放缓了语气：“我看不出你的麻烦在哪里。”
“可是物品不需要学习这些。”费雯丽有些困惑地说。
叶槭流：“……”
好家伙，原来问题在这里。
他本来以为费雯丽的症状有所好转，现在一看她还是坚定不移地把自己当成物品，只不过学会用“我”来自称……这比奥格问题还大，这根本就是个厌学儿童啊！
话说回来，一周内学会认字本来就不可能，灯教应该也是直接教给费雯丽相关的密传，但看费雯丽这个态度，明显是密传也不想学，只想当个工具人。
说到底学习这种事全靠自觉自愿，奥格好歹还有学习的意愿，而且迫切想要变强，强大到能够为自己献身，费雯丽连自我都没有，更别提欲望了，她只是想要找谁来使用自己，眼下这个使用者是自己，但自己也不可能拿这个来威胁费雯丽学习，只能从长计议……这个认识简直让叶槭流眼前一黑。
不，更关键的是，想要在道路上深入，首先需要明确自己的欲望，没有欲望是不可能向上攀升的。灯道路的欲望一般是求知欲，如果费雯丽被降临过，那么她不可能没有欲望，灯教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制定出了什么五天晋升三天扫盲计划……
信徒还在等待回答，叶槭流闭上了眼睛，最终作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
纽约，艾尔利克大厦。
不久前遍地狼藉的办公室已经被修缮一新，奥格站在玻璃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当初溅上去的血迹。
他和几天前看起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定制西装需要时间，于是他只是简单地穿着衬衣长裤，西装外套被他丢在一边的椅背上，灿烂的金发柔顺又蓬松，挡住了左眼，右眼是透彻的银蓝冰海，玻璃倒影出他的模样，纯洁无暇得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
奥格注视着窗外，过了会，他闭上眼睛，在心中无声祈祷。
从杯祭司那里，他得知了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