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千云生心中并不相信,对方会真的如此好心,送自己这么一个大礼。不过眼下气氛炽烈,他终究要给对方几分薄面,因此闻言故意略带诧异地道:
“哦?竟有如此好事?”
谁知李玄阳淡淡一笑地道:“既然圣主已经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就算我不说恐怕阁下很快就能知晓。”
“此事于常人而言,犹如或许极为困难。然于圣主,则如顺水推舟,轻而易举。方才观圣主神通,已能轻易破除欲魔虚影,足见圣主天资卓绝,非同寻常。
“若圣主能不假外力,凭自身道行,于魔族大能孤身之际,将其斩杀。则天地大道自有感应,反哺之际或可助圣主成就肉身,臻至圆满。”
“届时只要圣主再以神魂为舟,渡过无量劫海,直抵大道之源。犹如水归大海,自然而然,天地成趣。此乃天赐良机,岂可错过?”
千云生闻听此言,见诸位大能皆微微点头,显然此法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画魔则亦同时传音道:“天道有盈有亏,有生有灭。大能陨落,天道必有补偿,此乃亘古不变之理。”
千云生一听此言,心中不由得暗道:“所谓天道循环,万物相生相克。看来天道也允许我以这些大能的道则为引,旁征博引,使其成为我道法的磨砺。”
“再加上这大能既然能被我斩杀,也正如画魔所说,此大能之道也是迷途,并非真正的晋级之法。”
“如此一来,此倒是有些暗合了天道万机之理。或许天道恰是如此,利用此则,让我等互为磨砺,更进一步,以瑧无上之境。”
想到此处,他心中忽有所动,已然有了定计。不过他也知道,李玄阳必然不可能真的如此好心,提点于他,肯定还有下文。
因此他心思一转之后,立刻颌首道:“原来如此!还真是亏得玄阳掌教提点迷津。”
“不过在下毕竟和大能差了一个大境界,要想将对方杀死,还参其道统,恐怕也非是易事。”
“再加上魔族新败,反倒是会更加小心谨慎。此事恐怕还需详细谋划,小心行事方能建功。”
谁知千云生此言却令得李玄阳点了点头笑道:“圣主此言固然不错,不过战场杀敌更讲究临机而制,变化万千。”
“刚才我说眼下恰好有个机会,乃是河图洛书所示。值我等正面大战之际,魔族有一彪人马正欲渡河北上,袭扰北荒。”
“若是圣主能带领麾下,将其控于大河之南,再寻机而动,极有可能就能阵斩大能也不一定。”
“不知此法,圣主意下如何?”
千云生听罢,眼神微微一眯,心中已是明了,对方话语虽温和有礼,但其中隐意却分明带着“卸磨杀驴”之意。
他方才奋力稳住三派大营的战线,未想刚刚战罢,对方便急于将他分立而出,显然别有所图之意昭然若揭。
李玄阳言辞虽客套至极,然而千云生心中洞明透彻,三派排除异己的手段,他早已熟悉不过。此刻只怕未必出自李玄阳的本意,却必是三派之中有人对当下的同盟心存芥蒂,不愿久处。
此事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正道高位久居,如今突然跟昔日那些茹毛饮血之辈,甚至喊打喊杀的对象并肩作战,甚至平起平坐,难免有许多人心生不适。
而这份不适,在战局稍解之际,亦自然而然显现。千云生心中暗忖道:“怕是此辈不再遭魔族连番重击,难得一份真心三方协同之意。”
想到这里,千云生立刻哈哈一笑,颇为赞许地对李玄阳道:“玄阳掌教见识深远,只是我方大军一旦开拔,一应供应所需,还请掌教费心!”
李玄阳也没想到千云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李玄阳提议之际,千云生就已经想明白,虽然对方让他斩杀魔族大能肯定没安好心。
但此议却并非并不可行,反倒是千云生立刻想到,自己完全可以进入灵界。借如今魂族与灵族鏖战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乘机斩杀大能!
不过如此一来,就需要掩人耳目,起码不能让人发现,自己不在前线。故而他刚才还在为此事开动脑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
一旦让自己独领一军,自己就可以让阿古带着摄魂幡立在前线。再加上土灵、画魔、风先至等一众大能,自己就可以掩人耳目趁机离开。
想到此处,他自然毫不犹豫,待得收兵之后,算明功绩,借口兵情如火,立刻出发。
弄得青云山的清虚掌教远远地盯着一众圣教,慢慢消失于天边之际,冷冷地道:“放虎归山,也不知是对是错?”
反倒是荀阳子微微捋须道:“想必魔族很快就会知晓,咱们分兵之事。反正咱们新胜一场,只要稳守不出,说不定就能祸水北引。”
“只要他们双方大战几场,一旦此人求援,救与不救,不就恰在我等手掌之间了吗?!”
李玄阳则摇了摇头道:“此人非能以常理相度,我担心的是,若是他连战连胜,我等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