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下,霎时间令得正道阵营中几位大修士的眼前皆为之一亮。
李玄阳屈指飞速掐算,灵光在她指尖流转,眉头微微一挑,轻声道:“原来是吞天摄地之局,若不知其根脚,恐怕闯入其中,便要陷入阵中凶险,步步为陷,无法自拔。”
她的话语刚落,荀阳子淡然一笑,显然也已经算尽,只见他微微捋须,声音带着胸有乾坤的从容地道:
“不错,若是贸然闯阵,连地势都未察觉清楚,就算修为再高,也得被这层层诡局拖入深渊,险象环生。”
“我再算算,似乎这阵法还不是如此简单”李玄阳眸光一闪,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地道:“看来目下能看透的,不过是第一层的变化。”
“此风虽盛,逼出了魔族大营中的些许真相,但若能彻底将那天空中的浮云吹散,大营中的玄机再也藏不住分毫,整个阵法或许就能彻底看穿了。”
她话音未落,营中忽然传来一声狂吼,那欲魔身形猛然凝聚,一瞬间化为一道狰狞巨影,仿佛要以蛮力硬闯出罡风的封锁。
他那巨大的虚影化作漆黑的风暴,咆哮着朝罡风的边缘扑去,浑身魔气缭绕,想要硬生生来冲破风阵。
然而只见得千云生站在原地,恍若未见。他目光冷冽,似乎早已预料到欲魔的反应,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双手再度在胸前交错,印诀如水般流动地冷然开口道:
“八万余年上下古,七十二路阵法奇!”一时间声音如雷贯耳,响彻天地。
而随着他咒语声起,罡风骤然发生了变化。先是狂风如猛虎出笼,卷起无数细小的旋涡,将天地间的魔气绞得支离破碎。
随后风势陡然一转,那原本如刀般的锋锐之风,竟忽然变得柔和,仿若无数细丝,缠绕住了欲魔的虚影,看似软绵而无力,却无处受力,更是密不可破。
与此同时,另一股风势则愈发刚猛,仿佛利刃般直刺欲魔的身体。罡风在虚空中变化万千,有的柔如棉絮,有的却似精钢铸就。
欲魔的身影在风阵中被吹得摇摇欲坠,如同一个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每当他奋力向前迈出一步,似乎就要挣脱罡风的束缚。
但每一次都在关键时刻被那诡异的风势引导,鬼使神差般地重新跌入风阵深处,如同被困在一场无尽的梦魇中。
“啊!”
欲魔嘶吼连连,眼中血光暴涨,但无论它如何挣扎,始终无法突破这阵法的禁锢。
而这时,站在千云生身边的黑泽族长也看出了一些的端倪,鼓着腮帮,拍掌大笑,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地道:“哈哈!什么欲魔,不过是我家主子的傀儡罢了!”
她一边拍掌一边高声羞道:“要你向东你就得向东,要你向西你就得向西!还想妄图摆脱,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完就听得哗啦一声,就好似狂风吹倒了云霄殿,筋斗踢翻了紫金炉。
天地如同都在这狂暴的力量下剧烈震颤,魔族营地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狂风如刀,席卷而过,原本巍峨肃穆的魔族大营,顷刻间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与破碎之中。
那些筑造于阴煞魔气之上的巨型魔幡,此刻如同枯草般被狂风扯碎。幡面撕裂,漆黑的符文犹如无数凄厉的魔影,在风中飞散消失。
大营中央,立于黑色晶石上的无数雕像曾是魔族信仰的象征,巍然不动,散发着滔天的威压。然而此刻,那雕像却在狂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裂缝如蛛网般自底部蔓延开来。
片刻之后,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无数雕像轰然倒塌,碎裂成无数块。每一片破裂的石块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坑洞,如同魔族的威严从此崩塌。
营地四周,无数悬挂在空中的魔焰灯火,是由魔族以恶灵炼化而成。原本充斥着怨气与杀机,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然而,狂风卷过之时,这些魔焰灯火犹如燃尽的火烛,瞬间熄灭。灯中封印的怨灵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被无情的风势直接撕碎,消散在天地之间。
黑色的灯架被风卷起,伴随着破裂声,纷纷坠落在地,砸得四处飞溅。
魔族的法阵结界原本笼罩在整个大营上空,犹如层层黑云密布,令外人无法窥探其内部。
此时,那黑云般的阵法护罩在罡风的冲击下四分五裂,裂口处魔气如同被吸走的江水,逐渐被风卷得支离破碎,最终整个阵法轰然崩塌。
阵法破碎的瞬间,仿佛天幕被撕开,遮挡大营的浮云瞬间飘散,露出了大营中的狼藉。
营地内部,许多魔族战士原本井然有序地守护在各自的阵位,但此时却被风暴逼得四处逃窜。
那些以魔气凝聚的黑甲魔兵,一个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翻滚着被狂风卷起,再也无法控制身形。
每一个被卷起魔兵的身躯都在风中被扭曲撕裂,周身的魔气不断流失,最终仿佛被抽干了生机一般,纷纷跌落在地,砸得尘土飞扬,让人不忍卒视。
而在风暴的最中心,欲魔的身形则更是若隐若现。他周身的魔气在狂风中被不断撕扯,如同随时会被彻底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