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唳响起。
王之逊脸上悠闲惬意的笑容微敛,看向同样惊讶的细辛。
“老爷,我出去看看是哪里来的急信。”
细辛连忙跑出去。
王之逊却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董家东窗事发前,他便停了各地的来信,对外宣称是洛阳一案进入最终审理,让王家避嫌。
实际上,是避免发生意外将自己牵连其中。
就算掌握各地的消息,也是利用暗中通信,不让外人知晓。
唯有昨日“鱼群献祥瑞”的事,让他有了破例的理由,但也只恢复了与京城方面的通信。
按照时辰来算,消息传到京城,天子再做出各种安排后,回信至少也要到半夜,或是明日清晨。
正因如此,他才会停在半路,等着京城的动向。
再决定接下来进行怎样的安排。
传国玉玺,事关重大。
大乾自建朝以来,就因传国玉玺遗失,而花费了不少人力和财力去寻找。
再加上后来两任皇帝继任总是掀起腥风血雨,民间便有传闻,是因上天不给传国玉玺,大乾没有真命天子。
他知道这话是那些没有登基的藩王特意宣扬出来的。
天子们自然也知道,但传国玉玺不在,他们说得再说也会有人心存疑虑,解释再多,反倒有种欲盖弥彰之意。
眼下传国玉玺找到了。
还是以献祥瑞的方式找到的,这对天子来讲,可是一件大事。
对他以及王家而言,也是一件大事。
耀谦成为三位公主的夫子,说明天子有令王家辅佐下任皇帝的意思。
传国玉玺如今在他的手里,到时候,只要他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不愁朝堂上一些骑墙派或是自诩高贵的清流。
也都会倒向王氏一族。
他回京后想要办一些事也会更加方便。
这些他在路上都已想好,可现在,头顶盘旋不散的鹰唳声,却让他担心不已。
是否出了变故。
“老爷!不好了!”
怕什么来什么。
王之逊看到细辛拿着一张纸条,疾步跑进来,脸上还带着惊慌之色,呼吸一窒。
“拿来。”
他近乎用抢的将纸条夺了过来。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瞳孔猛地一缩,胸口闷得生疼,忍不住怒骂。
“废物!”
“只是送信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一群废物!”
他穷尽心思才想到“鱼群献祥瑞”的手段献出玉玺,却成了天子为税改铺路的垫脚石。
有此一事,祥瑞就成了税改的陪衬。
变成了秦小满主动补税,上天示意支持。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遇到陛下要税改,更没想到,秦小满会摘桃子!”
送信的人已经被打入天牢审问。
传信的人是王耀东。
也就是说。
当时送信的人有无延迟,全凭秦小满一张嘴。
王家人再废物,也断然不会在皇宫里胡言乱语。
倒是有可能担心祥瑞因地动被破坏,刻意延误,没想到却被秦小满借机利用,成了给唐清柔推行税改之策开脱的借口。
“好一个秦小满,好一个唐清柔,他们从富阳的时候就联手做了许多事,我只当他们是利益一致,如今秦小满刚经历了董家诬告,还没在京城站稳脚,为了美人居然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真是高看了他!”
被美色蒙住双眼的人,这样致命的弱点,如果早些发现就好了!
王之逊用力地握紧手里的信纸,脑中闪过数个针对秦小满弱点设局,致秦小满于死地的方法。
忽地。
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秦小满为何能进宫?还能在上书房附近走动?”
宫规森严。
他特意安排的传信人,为了保证能够增加祥瑞的可利用性,找准时机,而动用了在宫里的关系。
不让他人提前知晓。
秦小满是如何突然出现在上书房附近,并且滞留还抓住了传信人?
宫中不是荒郊野外,秦小满出手,他安排在宫里的人也不制止?宫中侍卫也不制止?
“不对劲,京城发生变故了!”
王之逊虽然痛心于祥瑞之事被秦小满摘了桃子,但并未马上反击。
他要先弄清楚京城究竟出了什么事,再确定接下来的行动。
“快,传信给耀东,问他秦小满的近况。”
王之逊草草几笔写下,吹干墨迹递给细辛。
“是!”
细辛离去后。
王之逊伸开五指,重新拿起信纸,舒展开来,从字里行间推敲着关于秦小满身上的变故。
只得到一个答案。
那就是。
秦小满与皇家的关系,变了!
绝非是皇商与皇家的关系,而是更加亲密。
“这么重要的事竟都不写在信上,王耀东啊王耀东,你可真是有眼无珠,光升官位不长脑子!”
等他回京。
这种无用之人,便弃了吧。
“副丞相,下官亲自让大厨做了几道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