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是小满说的,他说食君俸禄、为君解忧,不能因为立下一些功勋,就要仗着这些功勋敛财,只进不出,长此以往,经商者都是功勋之后,耕地者都是名门权贵,无人交税,朝廷又如何运转呢?”
此话一出。
想要反驳秦立夏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因为一旦反驳,就有可能被天子认为他们是只进不出的人,是不想为君解忧的人。
他们自是不愿意秦小满当补税的第一人。
可若是因此被天子记下一笔,很可能丢掉减税的官身。
那么,利弊取舍之下,他们当然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由秦小满借机讨好天子,谄媚君王。
“不愧是帝师,朕就知道,三位公主由如此忠君之人教育,来日定会成为栋梁之材!朕亦无忧了!”
天子很开心。
夸起人来,毫不掩饰对秦小满的欣赏。
让刚才还质疑秦小满是否有能力担任帝尊之名的姚尚书,有种被人当场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姚尚书顿时恼羞成怒,再次出列。
“陛下所言极是,秦先生确实深明大义,既是如此,不如从即日起,修改对皇商的征税标准,只有承制朝廷之物不计入纳税范围,其他的都按照商行的征税标准来,也好成全了秦先生的忠君为国之心!”
秦小满想借几万两银子,就坐稳帝师之位,讨天子欢心?
姚尚书心道:老夫成全你这个投机取巧的小儿又何妨!
一个月几万两,一个几十万两,以后甚至更多。
白花花的银子割肉一样,疼不死你们秦家父子俩!
“是啊陛下,皇商免税,本就是因他们为朝廷承制的东西物美价廉才免的,可除了承制品外,其他生意都赚得盆满钵满,却一文钱不为朝廷奉献。”
户部周尚书也在旁助阵,添油加醋。
“比如上一任的皇商董家,打着皇商的旗号,欺行霸市十年,积累财产无数,这其中,少不了由于免税,连账目都无人查抄的原因。”
“周大人说得对,难得秦先生愿意为朝廷着想,臣认为应当如此,皇商承制与日常生意必须分开!”
“臣附议!”
多得是羡慕嫉妒秦家成为皇商、瞧不得秦小满成为帝师的人。
出声推波助澜。
一时间。
秦家沦为活靶子,人人都想来插上一箭。
大家全部奉承着根本不在殿里的秦小满,实际上却是在宰大户。
朝堂里一下子热闹极了。
天子冷眼瞧着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们,怎能不明白他们的阴险心思。
对比起愿意主动补税的秦小满与秦家,也无怪他觉得秦家更投缘也更对他胃口。
有此一事。
日后但凡宫里和朝廷能让秦家做的生意,他不会再考虑第二者。
“秦爱卿,你对爱卿们的话,有无不同的意见?”
天子早已心中有数。
但还是愿意给秦立夏一个表现的机会。
“回陛下,微臣没有不同的意见,微臣愿意服从陛下的安排,绝无怨言。”
“好,那么朕便下旨,从今往后,秦家的账目以及税款查抄都由唐市监负责整理与处置,爱卿们可有异议?”
这件事算不上好差事。
逼着秦家交税,自然不会拿到“过路费”。
众臣谁也不会与唐清柔争抢。
“既然诸位爱卿没有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下来了,唐市监,你还有本启奏吗?”
天子向来不唤其职,一口一个爱卿喊得亲切。
如今秦小满愿意交税,他们也同意了。
却还问唐清柔有无本奏。
让不少人都意识到,事情有些反常。
姚尚书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冥冥之中,事态即将不受控制。
“陛下,臣还有本启奏。”
唐清柔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
她原打算利用秦公子补税当作引子,淡化秦家的影响力,以防成为别人的靶子,引来文武百官的不满。
认为这个头是秦家开的。
没料到,朝中对秦家不满而落井下石的人这么多。
不仅没有反对秦家补税,反倒连皇商不纳税这一条都给改了。
既然如此。
那么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了前车之鉴,也有成功的可能性!
“说!”
天子金口一开。
唐清柔马上从宽大的官服袖子里,掏出厚厚的一沓奏折。
“陛下,微臣在厘清各地商行收益时,发现大乾近三成的商户都是不纳税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
周尚书马上伸手指着她大喝一声。
“唐市监,你不要信口开河!互市司隶属户部,你所掌管的资料,最终都在户部借调查看,可各地送来的账目,都是笼统的一个数额,你说三成商户不纳税,是从何得知的?”
周尚书警告她。
“你才当了几天的互市监,门路都没摸到竟敢当众胡说八道!”
对于商户挂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