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大人尽快将昨夜的放火烧人一案结案,剩下的,不是在下一介草民能够参与的。”
剑南道所有的董家人,这一次全部难逃法网。
事成,他要身退。
才能保证董家得到更严厉的处罚。
疑心的天子若是知道,董家的罪证都是他坐实的,估计会念及旧情,认为这其中他添油加醋了。
“本官本想请秦公子帮着旁听,如今看来,倒是本官失虑了。”
沈别驾见秦小满不想掺和,也没有强求。
制衣行的案子,他和唐家丫头平分功劳。
剩下的军服大案他一力承担……他绝不嫌功劳大!
“旁听就算了,不过,我马上要回城去击鼓鸣冤,当苦主在堂下等着大人结案。”
秦小满高深一笑。
他得趁着唐姑娘来之前,把损失捞回来。
“这样啊……那本官马上将所有罪犯以及主家,全部押到府衙去,升堂问案。”
话罢,沈别驾便火急火燎地朝外走去。
“你们全听谢二爷的,找到剩下的出口,把地窖里的粗麻全部搬运出来!”
“把董必诚带回府衙大牢,严加看守,他要是咬舌自尽了,本官让你们来赔命!”
交代完。
沈别驾骑马离去。
秦小满望着跟打了鸡血似的沈别驾离开,露出得逞的微笑。
沈别驾想让他公报私仇,以泄私愤来回报他助阵对付董家的人情?
这种没有实质性好处的赔本买卖,他答应才是犯了傻。
让沈别驾一直欠着他的人情,在之后的事情里站在他这一边,利益更大。
“唐叔,我们也回城,去看一下损失多少,也好写诉状。”
秦小满一夜未睡,此时却不困。
因为。
他也要学董必诚,干一票大的。
重拳还击董家。
想想就很兴奋啊。
“唐叔,你身体恢复好了吗?”
他关切地问。
“无妨。”
唐参面无表情地回答完,身形一闪便坐于马上。
秦小满感受到一瞬间迸发的内劲,便知唐叔确实没事了。
他也跟着上了马,刚准备离去,工房里窜出一道人影,拦于马前。
“秦公子,你们要走了吗?”
谢良夜看了眼还在拿着火折子,不断在其他工房找出口的官兵们,神情分外纠结。
秦小满知道谢二哥是章夫人请来帮他忙的。
现在却被沈别驾征用了。
难以两全。
“谢二哥,章夫人让你在天府接应我,是想让我借助你对天府诸事的了解,帮助我在天府站稳脚跟。”
秦小满说到这里,恣意一笑。
“而如今我已站稳了脚跟不说,最大的敌手马上也要铲除,你跟着我已无意义。”
“谢二哥,你跟着沈大人好好干,说不定下次我再需要兵马时,还要你点头同意呢。”
不论沈别驾如何贪功。
谢二哥此次少说也能够捞个十数人的领队当差。
要是沈别驾愿意分功的话。
谢二哥找出粗麻一事,少说能赏个九品副尉。
“秦公子……”
谢良夜望着马背上的少年郎。
有心想问,昨夜出城是否特意带他来的。
查找地窖里的粗麻,是否特意让他先找到。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马背上的少年郎已经潇洒地挥了挥手,驾马离去。
“兰姐,你说得没错,若是有人能够让谢家重现昨日辉煌,只有秦公子了。”
当年长公主都不曾做到的事。
秦公子做到了。
谢家这次,是真的有希望了!
他昨日对两个侄女的劝告,也不算是夸下了海口。
“谢二爷,这里又发现了一个出口!”
士兵的呼叫声,打断了谢良夜的思绪。
“来了!”
已然成为查抄董家制衣行主心骨的谢良夜,快步朝呼唤他的士兵跑去。
……
日头初升,城门大开。
秦小满还未入城,便听到出城劳作的人们,对昨夜的大火议论纷纷。
“……大火烧了两个时辰,秦家酒楼都烧成灰了,好多客人走过都痛骂董家,害得他们没地方吃烧烤了。”
“别提了,店铺今日没开业,在外面摆地摊,害得大家买东西更挤了,你说董家真是不干人事。”
“还不是眼红闹得,依我看,董家放火烧了秦家的铺子和酒楼,就应该双倍赔给人家!”
听到大家对董家的批判和对秦家的支持。
基本上论调一致。
秦小满露出欣慰的笑容。
正经商人和奸商,该支持哪个和该抵制哪个,大家还是看得清楚明白的。
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在舆论上站住了脚。
就可以大展拳脚,让董家狠狠地割肉了。
穿过城门,不多时便来到了制衣行的门前。
秦小满扫了一眼被烧得焦黑的墙皮,目光落在那些被油布紧紧包裹着的羽绒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