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上的木牌上只有一行字,从中间劈成两半。
一半写着“秦家人与狗”,另一半写着“不得入内”。
富阳能够称之为秦家的门户不多。
再加上掌柜特意在秦家马车来了之后亮出招牌,“秦家”指的是哪家,显而易见。
“哟,这不是秦家管家来福兄,有话好好说,可不兴到铺子里来打砸。”
董掌柜冷嘲热讽地挑衅着。
“你家公子当初打砸店铺,那是仗着长史大人撑腰,你一个管家奴才要是敢到皇商董家的铺子闹事,小心有脚踹没脚走。”
“我日……”
管家来福还要再踹。
后面的秦家小厮马上将人抱住,拖离了门口。
“哈哈哈!来福兄想买皂角,只有请秦公子亲自向继祥少爷讨要,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可莫要怪罪。”
自以为拿捏住秦家七寸的董掌柜,别说区区一个秦宅管家。
话里话外,连秦小满都不放在眼里。
“小人得志!你莫猖狂!”
管家来福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心里恨极却发作不得,气得脸色铁青。
他大言不惭说来买皂角,连门都进不去。
这事要是让公子知晓……
“来福叔,你怎么站在太阳底下?”
管家来福还没想到解决的方法,听到公子的声音,如遭雷劈僵在当场。
“公、公子……你不是去了甜水街?”
管家来福后退着想挡住秦小满的视线。
然而,秦小满早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两截木牌和上面的字。
“事办完了……秦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他知道董继祥会利用清洗鹅鸭羽毛必须使用皂角的事大做文章。
可写这么一块牌子侮辱他全家……看来之前的教训还没让董继祥长记性。
“秦公子你来得正好,我家少爷旧疾复发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如果秦公子你对这块牌子有任何意见,可以当面下帖去别院找我家少爷谈。”
董掌柜见到秦小满本人来了,也丝毫不怵。
和那日被打时屁都不敢替董继祥放一声,完全像变了个人。
“董掌柜,狗仗人势没关系,只希望你哪一日别变成丧家犬,今日得罪的人,来日可不会放过你。”
秦小满漫不经心地开口说着。
“至于和你家少爷谈生意,我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倒不信,他不把皂角卖给我,难道还能不卖给别人?”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叫上来福叔,让川朴继续往家里走。
在衙前大街拐了个弯。
秦小满看到董家别院门前停着两辆朴素的马车。
马车上贴的字迹,也是他不熟悉的门户。
知道都是前来拜访董继祥的乡绅大户,不由嗤笑一声。
“看来剑南道首富的名号在这富阳县城没之前那么响亮了。”
不怪大家不来巴结董继祥。
实在是之前董继祥将商船停摆的做法寒了一众商户们的心。
又有方占河这个投靠过董继祥,却被坑得差点和王之昌为敌因此没命的前车之鉴。
谁还敢和董继祥真心交结?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啊。”
正好趁着大家看清董继祥只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时、在董继祥还是剑南道首富时。
顺应大家的意愿,换一个荣州乃至剑南道商场上的领头人。
“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很紧迫。”
秦小满想到这里,对着外面大喊一声。
“来福叔,你去催催庄子上,尽快找十头大肥猪拉到城里来。”
“再派人去铁匠铺盯着,铁锅铸好了就来通知我。”
董继祥只能躺在床上养伤等死。
他得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
等到唐叔的人到了,才能一鼓作气,击垮董继祥!
……
直到秦家的马车走远。
董掌柜还是一脸阴沉地站在当场,百思不得其解。
“皂角只有董家在卖,继祥少爷在整个剑南道都下了命令,不允许把皂角卖给秦家,秦小满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不行。
好不容易有一个让秦小满上门道歉的机会,绝不能白白浪费。
董掌柜捡起地上的两截木牌,让伙计再写一个,自己准备前去向少爷汇报刚才的状况。
字还没写完,店铺里一下子涌入了不少熟客。
“掌柜的,给我来一千块皂角块。”
“不愧是富阳第二富的方家……我来一万斤皂角粉就行。”
“韦氏营造要五万斤皂角粉!先紧着我们给!做撒子?我家老爷让我们把石灰仓库和货架每天拿皂角清洗几遍,免得呛到客人们。”
董掌柜被挤得晕头转向。
直到伙计说存货卖光人走完,他望着被洗劫一空的货架,心中骇然。
“不好!”
董掌柜迅速窜上门前的牛车,追上了那些满载皂角的马车。
……
董家别院。
“咳咳咳……”
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