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哒哒哒!”
一连串的骑兵快马而过,清一色的雪白大马,出城之后一路疾行的尘岳总算是抵达了前几天两军交战的战场。
这几天朔风营出动过几次,尽可能的将己方同袍的尸体遗骸给拉了回去,不忍心让同袍遗尸荒野。
但现在的战场上依旧残留着大量的军械和腐烂发臭的残肢断臂,这些尸体根本就分不清是两边的士卒。
还有一面面污秽不堪的军旗被尸体压在身下,有左骑军的也有燕军的。
“举刀!”
“喝!”
“巡察四周,注意警戒!”
“诺!”
入场的白马义从们纷纷抽刀,以示对亡灵的祭奠,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发自肺腑的尊敬。
陪同尘岳两人过来的是薛猛和朔风营主将梅玉书,带着梅玉书也是因为他久住朔风城,对关外地形十分熟悉。
尘岳微微一抬马鞭,指着东侧道:
“从战场遗迹来看,黑底银虎旗应该是从西而来,克烈洪的几千骑摆在正当中,而金琅卫最后从东侧插入战场的吧?”
“还是王爷眼光毒辣啊,确实如此。”
薛猛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好几天,战场上依旧能看得出重骑兵战马踩踏留
下来的痕迹,这种马蹄印极深,和玄武军踏出来的一模一样。
“人马俱甲啊~”
尘岳长叹道:“对面的草原皇帝果然不是庸手,仗打了这么多年,手里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支精锐。
不管是潜伏在草原的铁龙还是问天司的暗桩,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哪怕一定点的消息。
要说左骑军不明敌情、贸然开战,本王也是有责任的,在咱们的情报里可没有金琅卫的存在。”
薛猛和梅玉书默然不语,要是早知道有金琅卫的存在,左骑军还真不会轻易出城,可这也不能怪问天司做事不力。
若是连这么机密的消息都被凉军打探到,那慕云苍澜就白做这个草原雄主了。
尘岳突然眉头一挑,看向远处问道:
“那个克烈洪的军营,扎在哪里?”
梅玉书抬手往西北一指:
“东北方约摸四十里,天台岭。”
“四十里吗。”尘岳看了一眼天色:
“若是快马急行,半夜就能到,你认识路吗?”
“末将认识。”梅玉书诧异道:
“王爷该不会想以千金之躯抵近燕军大营吧?
这万万不可。”
“小家子气。”尘岳一抽马鞭:
“带路就是,本王自有打算!”
凉王的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表情,但不容置疑的语气还是促使梅玉书策马前行。
……
夜色漆黑,寒风拂拂,关外一片安详。
天台岭从山顶到半山腰亮起了无数的火光,宛如一条自下而上翻滚的火龙。
自从拓跋宏死后,朔州一带的战事就变得平静了许多,燕军再无一兵一卒抵近朔风城,就占着这个天台岭,盯着城内的凉军。
五族之中,以克烈家和董鄂家势力最弱,所以坐镇朔风关外这个轻松的任务就交给了克烈洪。
“这地方,颇为险要啊。”
黑暗中响起了尘岳细弱游丝的声音。
他也是胆子大,挑了十几名精锐白马义从外加薛猛和梅玉书,一直抵近到了山脚附近。
借着这一片灌木丛掩藏身形,若是燕军游骑外出,指不定就能撞见他们。
一行人全都趴在灌木丛中,纹丝不动,就连呼吸声都咋到了最低。
梅玉书轻声道:
“这个天台岭确实险要,要不然克烈洪不会把军营安扎在这里。
我们现在在山岭侧面,可以看出整座山岭南面是斜坡,上山的路都在南面。
但是燕军在半山腰建起了寨墙,扼守要道,防御做的极好。
至于北面
吗,山腰以下是茂密的树林,到了快顶端的位置就成了一片悬崖,徒步根本上不去。”
尘岳眉头微挑:
“这么说的话,燕军的防御寨墙和守军应该都集中在南坡?”
“王爷猜的没错。”薛猛点了点头:
“北面是天险,南面才是防御重心。
若是我凉军强攻天台岭,只能从南面上。之前游弩手探查过,燕军运输了大批军粮上山,估摸着克烈洪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
其实凉军从来没想过动克烈洪这支兵马,反正他们对朔风城的安危没有威胁。
北凉战场,胜负之中注定会爆发在武关或者天狼关一线。
尘岳打量了许久,抬头道:
“山上的燕军有多少人?”
梅玉书答了一句:
“应该在两万左右。”
“两万吗~”
薛猛和梅玉书对视了一眼,有些错愕的开口问道:
“王爷,您该不会是想对克烈洪动手吧?”
“为什么不行?”尘岳反问了一句:
“不到两万守军而已,克烈家的家底就那几千骑军,已经被左骑军打残了。
剩下的那些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