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道应该是整个中原目前战事最激烈的地方,凉军兵分三路,猛攻通州一线。
双方几十万大军在长达近百里的广阔战场玩命厮杀,你来我往。
不对,准确的说是凉军在进,陇军是一味的防守。
陇军在节节败退中变聪明了很多,不管凉军如何诱敌、如何挑衅,各城守军就是拒不出战。
陇军一边死守一边不断的从内地抽调援兵,充实前线的兵力。
不管是独孤信还是江南的独孤承业,手底下的精锐都被抽了一部分赶赴京畿道。
坐镇京城的宇文星辰算是彻底明白了,别看现在三方开战,真正有致命威胁的还是这支凉军铁骑。
现在整条通州战线上的各城聚集了多少陇军,就连第五心柔自己都说不出个具体数字。
那位上任没多久的兵部侍郎荀安也在守城战中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每天都巡视在各城之间,查漏补缺,稳定军心。
十数万凉军悍卒愣是被挡在通州一线寸步未进,每天只能咬牙切齿的看向京城方向。
激烈的攻守战在京畿道持续进行~
……
“大军进攻,杀!”
“前进!”
“嚯嚯嚯!”
“杀啊!”
“将军令,投石准备,放!”
“砰砰砰!”
“弓弩手前移,压迫陇军防线!”
“前进!”
“放箭!”
“嗖嗖嗖!”
乌泱泱的凉军步卒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涌向坚固的通州城墙,杀声震天。
漫天的箭雨和投石狠狠的砸向通州城头,这座坚城灰尘四溅,惨叫连连,但陇军士卒愣是一步不退。
就像第五心柔说的,有他在,凉军真的再也没有攻进过通州一步。
顶多是杀上城头和陇军近身肉搏,鏖战良久,最后被击退。
对于这一情形凉军也要有预料,毕竟这是京城门户,陇军再不死命抵抗那可就得灭国了。
几个月来,凉军步卒轮番攻城,不管是从北凉带来的兵马还是从各道吸纳的降卒新兵,都在持续不断的攻城战中蜕变成了老兵。
相比于城外嘶吼阵阵的凉军将士,城头上的陇军同样不甘示弱,一名名将校怒喝出声:
“顶住,坚守防线,不得后退!”
“弓弩营,放箭,压制凉军攻势!”
“诺!”
“嗖嗖嗖!”
“火油,用火油!烧死这群杂碎!”
“盾牌手顶上去顶上去,凉军快上来了!”
“杀啊!杀啊!”
“嗤嗤嗤~”
“啊啊!”
城墙内外硝烟四起,火光冲天,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有些士卒从云梯上被陇军一枪捅落,摔得血肉模糊;又有些守卒刚从城垛中探出脑袋,就被凉军的神
箭手一箭正中额头,脑浆崩裂而出……
在这片战场上,活着很难,想死的话会有一百种你想不到的死法。
陇军很少展现出如此悍不畏死的劲头,但这次可不一样,第五心柔给一众将校下达的是死命令,谁的防区失守,谁的脑袋就得挂在城头。
第五心柔可从不讲情面,说杀就杀,就算你是皇族,他也有权处置。
所以陇军自上而下就像疯了一般,打起仗来嗷嗷叫。
“进攻!”
“杀啊!”
“砰砰砰!”
凉军阵中,尘岳和褚玉成两人的身影矗立在中军将台上,皱着眉头看向正在激烈交战的城头。
这段时间两人时常会亲自来战场上巡视,但是战事却迟迟没有进展。
“到底是第五心柔啊~”
尘岳唏嘘道:“你看这城头上的陇军军旗,只要绣着第五二字,那就是对守军的一种激励。
这么多年来第五心柔百战百胜,还有什么能比他本人更能激励军心的?”
尘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第五心柔这种人才要是在凉军之中,那尘岳岂不是如虎添翼?
可惜了,不是同路人啊~
“不止有第五心柔啊,还有一个平步青云的荀安。”
褚玉成苦笑着摇了摇头:
“城头上的箭楼角楼布置的极为精妙,咱们的
所有攻击路线都在陇军的羽箭覆盖范围之内。
想要抵进城墙,只能用士卒的命去堆。
还有火油、叉车、冲车这些兵器的使用,时间把握的都刚刚好。
这个荀疯子,比在南充城的时候又老练了很多啊。”
荀疯子这个外号不仅在陇军中传的很响亮,现在就连凉军也知道了。
尘岳的目光微微闪烁,这场仗确实比他们想象的要难打的多。
“你看那边,能不能再加两个攻城方阵?”
“应该不行,地方太窄,几轮箭雨下来死太多人。”
“那儿,那儿再加几架云车?”
……
两人小声的讨论着战事的进展,看看还有没有能改进的攻城方法。
可就在这时,一身灰色僧袍的诸葛糊涂噔噔噔的走上了将台,脚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