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
曾武哆哆嗦嗦的拎起了弯刀,扫视了一眼血腥混乱的战场,脚下大多数都是陇军士卒的尸体。
这位魁梧的汉子朗笑道:“杀了这许多人,也够本了。
兄弟们,我曾武先走一步,咱们黄泉路上再见!
杀!”
“杀!”
几乎是同一时间,连同曾武在内的三名老卒怒吼出声,不要命的冲向了陇军的枪阵。
“啊啊啊~”
“拦住他们!杀!”
“嗤嗤嗤!”
“当当当!”
一排排陇军在慌乱中举起了长枪,明明只有三人,却让他们如临大敌,浑身紧绷。
三人任由长枪破胸而过,一点规避的动作也没有做,但手里的弯刀也狠狠的砍向了对面陇军的脑袋。
以命换命!
“嗤嗤嗤~”
浑身鲜血的三具尸体扑通一声向前倒去,几名陇军也被他们的拼死一击拉进了坟墓,刚刚凑起来的枪阵就这么被紧随其后的凉军一冲而散。
“疯子~都,都是疯子!”
陇军阵中的一名士卒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他曾经跟随大军南下平叛,和黄衫军大小打了七八场仗,亲手杀掉的人也有不少,自认为是军中悍卒,早已看淡了生死。
但他何曾见过这样不要命的对手?
“曾武!”
身处后方战场阻拦追兵的铁峰怒吼出声,额头之上青筋暴露,隔得远远地,他只看到曾武冲进敌阵,然后被无数敌军吞没。
就像这种情况,活下来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弟兄们!给我杀!”
“杀啊!”
满营的杀气都被曾武的战死调动了起来,不少已经身负重伤的先登营士卒都在奋力前冲,哪怕在临死前挥出最后一刀,只要能砍伤对面,都值了。
号称南充城绝对精锐的两千壮士愣是被五百先登营冲得节节败退,防线被迫一步步向后退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一名陇军都尉在亲眼与一名凉军士卒对视一眼之后,看到了一双满含杀意、犹如魔鬼的漆黑眼珠,只觉得魂魄都被吓散了,下意识的掉头向后跑去,脚步踉跄。
一个当官的竟然撤了,连带着其他的士卒也开始惶惶不安的后撤,导致前方的防线愈发破碎。
“嗤!”
秋瑾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这位怯战都尉的身后,只一刀就捅进了他的腰腹,鲜血四射而出,将周围士卒全部吓得愣在当场,一动都不敢动。
“噗嗤~”
“将~将~将军~”被一刀捅穿的倒霉蛋绝
望的呢喃了一声,而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尸体软软的栽倒在地,秋瑾冷着脸扫过全场,愣是没人再敢挪动一步。
虽然秋瑾以前只是一名小将,但是半年的守城战已经让他在军中建立起了足够的威望。手段凶狠、军纪严明、能服众,这都是荀安喜欢他的原因。
秋瑾拎着刀咬牙切齿的喝道:
“荀大人有令,坚守南充城,任何人不得后退!今天谁要是再敢后退一步,全家不留!
凉军也是人,怕什么!都是两条胳膊顶一个脑袋,谁不是爹生娘养的!
老子今天后退一步,你们也杀我!
跟我来!”
秋瑾握起那把宽厚的大刀,毅然决然的杀进了战场,身后的陇军面面相觑,士气一点点的被重新抬了起来。
“妈的,跟凉军拼了!”
“拼了!”
“杀啊!”
“杀!”
激战再度开启。
……
“大军进攻!第一方阵,前进!”
“嚯嚯嚯!”
“弓弩手掩护,放!”
“嗖嗖嗖!”
“盾牌手向前,顶住!”
“攀城,大军攀城!”
城内的激战愈演愈烈,城外的攻守战也进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大批凉军步卒前赴后继的涌向城墙,虽然是黑
夜,但是双方的火把几乎将夜色都给驱散了。
尤其是留在城外的那些先登营士卒,攻起城来更是悍不畏死,全军上下没有一人说过一个退字,是四面攻城大军中进展最快的一支。
但是城上的陇军也不是泥捏的,半年的围城战让他们熟悉了守城的各种套路、战法。
你有投石、弩箭和数不清的云车,我也有叉车、冲车和一烧就着的火油,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城上的这些陇军和民夫敢退吗?不敢,因为后退必死!那些领军的将校、都尉们早已将生死抛到了脑后,因为怕死的那些人要么死在了凉军的刀下,要么被荀安给就地正法了。
尸骨堆成山绝不是一句空话。
高居将台之上的尘岳目光紧凝,时刻注意着城头上的战况,虽然隔得老远,但是能从火光的大小看出战事进展的程度,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很久。
尘岳的眼神很凝重,因为陇军的抵抗意志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城内的先登营貌似也攻击不顺。
“王爷!”褚玉成从将台下面急吼吼的跑了上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