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喝!喝!”
“二!”
“刺!刺!”
“三!”
“杀!杀!”
……
南充城内的一处秘密营地内,赫然有上千名军卒正在一丝不苟的练习刺杀,动作整齐划一,喊声震天,清一色赤裸着上半身。
与那些有气无力的守军不同,这些士卒竟然保持着旺盛的体力,毫无疲惫之态。
荀安正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演武场上的军卒操练。
果然不出尘岳所料,纵然南充城满城缺水,岌岌可危,但荀安的手里依旧有一支精锐。
这座营房里有整整两千人,全都是他和秋瑾二人从城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都是打过仗的老兵。
这也是荀安最后的一手底牌。
他很清楚南充城现在的状况,若是凉军全军压上,不顾一切猛攻城头,靠着城头上那些战力大减的守军很难抵挡。
而这些人,就是为了应对凉军攻城而准备的。
这么热的天气,凉军攻城也定然是奋力一搏,不可能持久,两千精锐足够和凉军决一死战了,只要撑过第一波攻击,南充城就能守住。
“一!”
“喝!喝!”
“二!”
“喝!喝!”
“三!”
“杀!杀!”
这些人大多是身体强健的壮年男子,还有一部分是当初宇文霖战死后,从战场上逃下来的金吾卫士卒。
为了保证这群人的战斗力,哪怕南充城现在啥都缺,荀安照旧是供应他们足够的饭食和水源。
想让人家给你豁出命,不吃饱怎么行?
荀安在演武场周边慢慢的溜达着,时而抬头看一眼骄阳,他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没人知道凉军会围城到什么时候,也没人知道援军会不会来,荀安能做的就是坚守到最后一刻。
很快,秋瑾就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
“大人,找到了!”
荀安刚刚还平和的眼神瞬间一暗:
“是谁?”
“于大人。”
“原来是他~”荀安冷冷的哼了一声:
“把他压到城中行刑地,请方大人过来!其他的官员也都叫上!”
“诺!”
……
城中的大空地上聚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有老百姓有当兵的,前头还有不少各级官吏。
百姓和士兵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四处张望,当官的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听说有大官犯了罪,今天要在这里当众行刑。
最前面的高台上坐着方承基,脸色很难看,荀安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身侧。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本官是南充别驾,谁给你们的胆子!”
“放开我!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秋瑾带着几名士兵绑着一个中年男子穿过人群,来到了高台上。
那中年男子一直在嘶吼着、呐喊着,看得出他很慌乱、很愤怒。
百姓们指指点点,眼尖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南充别驾于坤。
不过任凭于坤怎么挣扎,几名军汉都不为所动,径直走向高台。
最后于坤被几名士兵死死的摁住,跪倒在高台上。
于坤还在那里叫着:“方大人,方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承基努了努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没有说话。
反而是荀安缓缓的踏前一步,冷声大喝道:
“南充别驾于坤,擅自盗取饮水,超出规定标准,此前我大军与叛军大战之时,他还在府中饮酒作乐。
数罪并罚~
按律,当斩!
请诸位官员、满城将士记住!如今是非常之时,全城上下务必齐心协力守城。胆敢违抗经略史号令者,
杀!”
于坤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他就是前两天实在渴的紧,偷偷的让人贿赂了分发饮水的官吏,多拿了两桶水回家。
就这么件屁大点的事,竟然要杀他的头?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从三品地方大员啊!
老百姓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有的好奇、有的震惊、还有的愤怒。
自从南充城施行饮水限量配给之后,不少百姓都在私下里说当官的在过舒坦日子,吃苦的是老百姓。
但今天竟然连别驾都被抓了,官府难不成在玩真的?
场中的那些官吏一个个也是胆战心惊,没想到今天要杀的竟然于坤,这可是除了方承基之外拍得上号的大官了。
不少人都暗自咽了口唾沫,他们可也是动过偷水的念头啊~
荀安冷冷的看向了于坤:“于大人,被你贿赂的官吏已经认罪,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于坤终于缓过神来,直接看向方承基道:
“方大人,方大人!你我同僚多年,我为朝廷鞠躬尽瘁,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啊!
求求你了,我家中还有父母妻儿、几十口人~
方大人!求求你,饶命啊!”
于坤没有向荀安求情,而是直接向方承基求饶。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