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骄阳艳艳、战鼓擂擂
经过十天的鏖战,城头上的陇军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
战鼓一响,他们就上城防守,从早上打到晚上,然后休息,浑浑噩噩。
许多新兵一开始看到鲜血、死人、残肢断臂会吓得瑟瑟发抖,可现在很多人都麻木了,这两天见得太多。
虽然凉军将南充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但不少士兵心中始终有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也正是这个念头在支撑着他们作战。
荀安随意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断的拍打着铠甲上的灰尘,
短短十天,他就变得憔悴了许多,皮肤都给晒黑了。
之前他一看就是读书人,文质彬彬、身材修长。现在一看就像是吃不饱饭的短工,又黑又瘦。
“大人,大人!快过来看看,好像有点不对劲。”秋瑾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荀安半句话都没说,便跟着秋瑾来到了城墙边。
城外的凉军正在战鼓声中列阵,后方依稀有投石车在集结。
根据这些天的经验,等投石车准备好了就是一顿乱砸,然后步卒冲锋,没什么其他的花样。
但今天唯一不寻常的是,凉军身上的甲胄与前些天见到的有点不一样了,气势也更盛几分。
秋瑾满脸疑惑的说道:“大人,凉军是不是换了攻城的大军。”
因为头顶上骄阳刺眼,荀安得用手遮挡才能看得清城外的状况。
扫视了许久之后,他才面色凝重的说道:
“备战吧~
北凉先登营来了。”
……
南充城外,一队队步卒正在有条不紊的列阵集结。
步卒以两百人为一阵,排成了若干个小阵,小阵与小阵直接漏出了些许的距离,用来供传令兵往来奔驰。
所有士卒清一色赤裸双臂,手腕处绑着一圈皮质的护腕防止擦伤。
上半身以黑色军服打底,将身上的肌肉勾画的线条分明,最外面再套一层墨家特质的皮甲,只有胸口处有两块铁片,轻便又防身。
这种皮甲虽然不如铁甲,但是在一定的距离内,还是能挡住那些箭矢的。
数千汉子汇聚成方阵,一个个面色坚毅,目光直视前方。
此次先登营攻城,只攻南北两面,东西两翼还是由其他军卒攻打。
“刺啦~”
一面硕大的军旗在阵前被展开,大书“先登”二字。
要说自从凉军南下以来,哪支军卒打得硬仗最多,无非就是北凉先登和辽东破城了。
几乎有半数的城池都是他们一口一口啃下来的。先登营、破城营,都打过血战。
铁峰驻足军前,一句口号都没喊,只是站在了全军最前方。
“咚!”
“投石准备!”
“放!”
“砰砰砰!”
一块块巨石从他们的身后飞出,然后狠狠砸向城内,无差别的攻击守卒和城墙,溅起一片片灰尘。
声势虽然震天响,但先登营全营都驻足不动,心态平和,一点也不在意。
这个距离,陇军不管是投石还是雨箭,都威胁不到他们,而且这种场面他们也见得太多了。
“咚!咚!咚!”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响起,铁峰的眼神猛然冰冷,怒吼一声:
“先登营!”
“在!”
“随本将登城!”
“杀!”
这是先登营冲锋的战鼓声。
“咚!咚!咚!”
“大军前进!”
“杀啊!”
大量的云车、云梯被推向城墙,前排冲锋的军卒速度极快,压根就不需要盾牌的步步为营。
在先登营中还是最前排冲锋的人,无一不是在鬼门关上来回打转的。
“放箭!”
“嗖嗖嗖!”
“对准他们前进的道路,放箭!不要停!”秋瑾一声声的怒吼着,哪怕头顶上时不时有石块砸下他也浑然不惧。
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这伙凉军比前些天的都要精锐许多。
城外一整圈的护城壕沟早就被凉军用沙土给填平了,云车、云梯很顺利的就贴近了城头。
“全军攀城!”
“弓弩手放箭!压制城头!”
“放箭!”
“嗖嗖嗖!”
先登营几乎都是臂力强健之人,在云梯上攀登的步伐都要快一些。
而且坐镇城下的弓弩手经验老到,不追求杀伤陇军,只是谁露头就给他们来一箭,逼迫他们减慢扔檑木滚石的速度。
“放箭!”
“嗖嗖嗖!”
就在短短的几个呼吸内,铁峰已经健步如飞的来到了云车的最顶端。
“蹬蹬蹬~”
“砰砰砰~”
陇军的箭矢密集的射向阁楼,云车上的弓弩手同样在奋力还击。
两边比的就是一个快准狠,谁动作快谁就能赢,谁慢一拍,那就得死。
“呼~”
铁峰藏身在铁皮木板背后,眼光透过木板上的小孔不断的观察城楼上的情况。
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