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申屠!”
跪在地上的尘岳握着那绣在布条上的徽章,声音冰冷。
虽然此前从未有申屠家的人出现在战场上,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尘岳对于燕戎五族的族徽还是很了解的。
听到这个名字,徐洛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原来这些渗透进来的燕军是申屠家的人,此前一直听说申屠骑军的精锐,在草原上首屈一指,如今一见果然有些门道。
他刚刚仔细探查了一下战场的情况,发现己方的伤亡要高于燕军,很多都是一刀毙命,说明那些燕兵手上的功夫很是了得。
“轰隆隆~”
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连带着大地都微微颤动起来。
“蹭蹭蹭!”
亲卫们瞬间拔刀,将尘岳护在当中,紧盯着马蹄声响起的方向。
当骑兵的身影出现时徐洛才松了口气,挥挥手道:“自己人,没事。”
疾驰而来的是一队约莫两百人的骑兵,杀气腾腾,徐石先前发现燕兵时就派出了求援的士兵,这伙骑兵正是收到消息急忙赶来支援的。
可他们看到这尸横遍野的战场时也全都愣住了,为首的都尉甚至身形一颤就栽落下马,哆哆嗦嗦的看着满地的尸体。
都是附近乡村的百姓,甚至有这名都尉认识的人,这些死去的骑兵也是他的属下。
“怎么,怎么会这样?”都尉一步一颤的向前走着,满脸悲愤。
“老徐!”
都尉在看到那具熟悉的尸体时嘶吼了一声,眼眶通红的扑了上去,嘴里不住的说道:“哥哥来晚了,来晚了。”
跟来的那些骑兵有半数翻身下马,寻找着有没有活口,有的人更是发出了阵阵哭声。
可能昨天还是坐在一起聊天笑谈的同袍,现在却已经天人两隔。
看到这一幕尘岳叹了口气,轻轻的挥了挥手,徐洛便走了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给都尉看了一块腰牌。
都尉在听到凉王两个字时瞬间止住了哭声,惊愕的朝尘岳看了一眼,随手一抹脸颊上的丝丝泪水,他可不能在凉王的面前丢人。
随即他大踏步走到了尘岳的身边,沉声喝道:
“属下参见王爷!请王爷示下!”
尘岳缓缓站起身子,沉声道:“让你手下的人到各处传令,游骑万一遇敌不需死战,可伺机而动,尽可能的监视其动向即可。让附近的百姓们都待在家中,巡防营守在重要的交通要道口,据险要之地固守!
再留下一部分人,好好装殓阵亡将士和百姓的遗骸。”
“诺!”
都尉应声而去,两百骑斥候很快就在这名都尉的分派下向各处游弋,剩下的人则开始收容那些散落一地的尸体。
“徐洛!”尘岳看着远去的骑卒冷喝一声。
“属下在!”
尘岳脸色默然的翻身上马,沉声喝道:“你速回武关传本王将令,立刻封锁所有进出凉州内地的通道,白雪卫及本王亲卫全军出动,搜捕燕军踪迹,一旦发现就地格杀。
本王要让他们一兵一卒也逃不出凉州!”
“诺!”
此话一出,顿时杀意四起,徐洛头也不回的就带着几名卫兵疾驰而去。
尘岳的目光微微扫过这片战场,语气冰冷的说道:
“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
尘岳的军令犹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武关周围的郡县传开,数百骑燕军流窜进内地的消息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
各县城城门紧闭,百姓纷纷居家不出,巡防营更是以几百人为一队,携带精良的拒马器械驻扎在官道的各个要道口处,迫使燕军不能沿着平坦大道肆意奔驰。
再辅之以斥候等骑军搜寻燕军的踪迹,一旦发现就将其死死咬住。
那些个小山村的百姓也聚集在了一起,准备好木棍、镰刀之物自卫,只要一发现燕军的身影就放狼烟,通知官军前来围剿。
不过申屠辰风倒是丝毫不生气,因为他吸引凉军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申屠辰风率兵接连对巡防营和一些村镇发起攻击,都无功而返,只能在凉军斥候赶到之前尽快退去,然后躲进山沟沟里。
……
第三天的天明时分,武关的南城门轰然而开,近万骑精锐士卒奔涌出城,然后向四面八方散了开去,绝大部分人都是雪白战甲,手中提着一杆精铁长矛,唯有徐洛所率的白马义从是黑甲在身。
白雪卫骑卒人人脸色悍然,他们此行就只有一个目的,将那几百号申屠家的骑军尽数斩杀在凉州内地,而徐洛则带着白马义从向尘岳驻扎的地方行去。
当骑军出城之后,两侧密林中有一名鬼鬼祟祟的燕兵探出了脑袋,躲在暗处观察着凉军和武关的动向,他耐心的等所有的凉军都消失后才一骨碌的滚下了山坡,一路小跑的溜走了。
再看城头上,褚玉成和诸葛糊涂两人并肩而立,遥望着远去的大军,轻声喃喃道:
“麻烦啊,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溜进内地的,能走人的大路都有斥候巡逻啊?幸亏他们与王爷擦肩而过,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其实早在两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