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的帅帐中,那名与司阳朔撞了个满怀的中年武将正焦急的等待着。
中年武将名为达拉罕,算是一直跟在拓跋宏手下的将领,从一个大头兵一步步爬上来,此时已经成了手握三千精兵的武将。
幸亏他是拓跋宏一系的将领,若是被慕云幻的亲信拿到这封信,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时已至清晨,虽然天色依旧昏暗,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天亮,身为大军主帅的拓跋宏还处在睡梦中。
帐中还有两名拓跋宏的贴身亲卫,一脸古怪的看着达拉罕,他们可很少见到达拉罕露出这种焦急的神色。
“达拉将军,稍安勿躁,我们已经通报过了,将军很快就来。”一名亲卫轻声说道。
而达拉罕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在帐中来来回回的走着,根本没心思搭理这些亲卫。
他现在怀里塞着的那封密信可是个火药桶,随时都会爆炸。
达拉罕预感到有一场天大的变故将要发生。
而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将火苗丢进炸药桶的人。
在达拉罕焦急等待中,拓跋宏终于缓缓的从内帐中走了出来。
拓跋宏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一直垂到膝盖处,腰间束着一根慕云苍澜亲赐的腰带,头发
略微有一丝混乱,一整个睡眼惺忪的模样。
“怎么,有什么急事吗?”
拓跋宏揉了揉眼睛问道。
好在拓跋宏这个人一向以军务为先,做事沉稳,知道手下这些个将军没有急事是绝不会在这个点找他的。
不然换做其他人在这个时间被叫醒,肯定是要先发一顿脾气的。
达拉罕看了一眼站在两侧的亲兵,躬身道:
“请将军屏退左右。”
闻言拓跋宏的眉头就是一皱,帐中的两名贴身亲卫也有些吃惊。
他们可是拓跋宏最信任的人,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以说比达拉罕跟着拓跋宏的时间都要久。
可达拉罕竟然连他们都需要回避,那得是多么机密的事?
“你们去帐外候着,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拓跋宏眯着眼睛挥了挥手。
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诺!”
达拉罕看着两名亲兵走到了营门口做起门神,但他脸上还是带着些不安。
拓跋宏合拢了一下身上的长袍:“现在可以说了吧?”
达拉罕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件,然后递给了拓跋宏:
“请将军看一物。”
拓跋宏眉宇间的疑惑更深了,没有多问,只是缓
缓的打开了信封。
当凉王岳三个小字映入他的眼帘时,拓跋宏的脸色突变,伸手抽信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这是凉王尘岳的印象?那就代表这封信是尘岳写的?
哪来的?给谁的?
拓跋宏的心里刹那间就生出了许多疑问。
拓跋宏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封信哪里来的?”
达拉罕赶忙将刚刚撞见司阳朔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包括时间、地点、两个人的对话,尽可能的一字不落。
拓跋宏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你是说这个人是去找三殿下的?”
“是不是去找殿下的末将不知,但人确实是进了三殿下亲兵的驻地营房。”达拉罕肯定的说道。
拓跋宏冷着眼紧盯着达拉罕,迟疑了片刻一字一顿的说道:
“达拉罕,你跟了本将军好些年头了,应该知道你自己刚刚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现在我只问你一次,刚刚你说的话都是真话吗?”
达拉罕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么一茬,双膝跪地,直视着拓跋宏的眼睛抱拳喝道:
“属下蒙将军知遇之恩才有今日,怎敢欺瞒将军。
今日我达拉罕在此立誓,刚刚所言若有半句虚假,就让我
全族尽灭!都遭天谴而死!”
这可是顶了天的毒誓了。
“起来,我信!”拓跋宏没有多说任何废话,只是微微点头。
拓跋宏用两根手指捏起了桌上那封信,犹豫了许久,终于拆开了封着的印章,取出了里面的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行小字:
幻兄,朔风一别已有数载,岳甚是思念。
今闻兄台再掌兵权,可喜可贺!来日定执酒相庆。
岳始终牢记当初歃血之约,兵峰早备,期盼已久,只待兄来。
望兄回信,静待!
尘岳亲笔~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拓跋宏面色大骇,心中犹如翻滚起了惊涛骇浪,胸口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不断起伏。
真的是尘岳写给慕云幻的!
虽然信中没有写到任何实质性的事,但是从语气中不难看出,尘岳和慕云幻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很不一般。
至于约定的是什么事,拓跋宏就完全猜不到了,但兵峰早备几个字极为扎眼,大概率与前线的战事有关。
“不可能,不可能~”
拓跋宏轻轻的呢喃了两句,握着书信的手不自觉的在发抖。
“将军,怎么了?”
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