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云城和易水河畔的山谷中,一匹棕黄色的战马正在狂奔,马背上做着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
何木答兀!
战马明显已经提到了最快的速度,每一次颠簸都让何木答兀剧烈的咳嗽起来。
“喔喔~”
“呦呵!”
在他身后一两里地的位置,二三十凉军游弩手正在呼啸而来。
这些游弩手们一个个神色轻佻,大声呼喝着,时不时的就弯弓搭箭射出一支支黑色的箭矢。
犹如群狼逐兔。
就这样,两波人一追一赶,一路跑出了七八里地。
何木答兀看似随时都会殒命,但是奇了怪了,凉军的箭总是擦着他的身子过去,像是故意的一般。
很快,这般动静就引起了燕军斥候的注意,有一队百十人的燕军探马飞速赶了过来。
游弩手在看到燕军赶来之后露出了一股沮丧的表情,在巨大的人数差距之下便撤走了。
“这伙凉军当真是放肆,这么点人就敢如此嚣张,压根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一名燕军标长骂骂咧咧的叫着。
“就是,这个脸以后迟早要找回来!”
“对!对对!”
……
自从喇子河谷战败之后,燕军就比以前收敛了很多,也憋屈了很多。
他们出营巡查要是遇到凉军,一般都会选择先行撤退,除非十拿九稳能吃掉他们才会动手。
但这可是易水河畔,他们的地盘,绝对不容许凉军骑在他们头上拉屎。
领头的百夫长快马来到了何木答兀的身边,沉声问道:
“请问是哪位将军?”
他虽然没见过何木答兀,但是何木答兀身上穿着的可是将军的铠甲,所以他颇为恭敬。
这几天从云州内地逃出来的残兵也不止这一个,这一幕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扑通~”
伤势很重的何木答兀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只是伸手指了下怀中后便跌下了马来。
“将军,将军!”
这一幕把他给吓了一跳,百夫长急吼吼的翻身下马,抱着昏迷不醒的何木答兀大喊了几声。
“不会死了吧。”
看着没有动静了的何木答兀,旁边的士卒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模样是个大官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百夫长皱着眉头喝道:“都闭嘴!不要命了!”
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百夫长手脚麻利的摸向了何木答兀的怀中,掏了一会儿以后终于摸出了一块带着血迹的腰牌。
“索索~”
百夫长随手就擦去了木牌上的血迹,看到上面刻着的人名时眼眶子猛得一凸:
“何木将军!”
周围的士卒也错愕不已,面前这位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家伙竟然是前出大军的主帅何木答兀!
百夫长毫不犹豫的抱着何木答兀站了起来,怒喝道:
“立刻回营!”
……
易水河畔的燕军大营风声鹤唳,外出巡查的哨骑比往日增加了三倍,日夜不断,生怕凉军趁着他们虚弱再次来袭。
虽然明知道凉军的兵力有限,但是尘岳的用兵手段确实让他们捉摸不透。
而帅帐中的周巍然和完颜弼正围在地图前指指点点,两人的神色很是疲惫。
距离上次的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到现在为止,撤回来的士卒仅仅只有两三千人。
没有一队是整建制的回来的,全都是三三两两的散兵游勇,主帅何木答兀也渺无音讯,没人知道喇子河谷的战局。
“砰!”
周巍然一拳头砸在了地图上:“照这样子看,那五万兵马算是完了!”
这么几天过去,那些离开大营攻击堡寨的三万兵马应该已经断粮了,就算凉军没有攻击他们,饿也饿死了。
完颜弼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唉~”
一场大战,精锐折损近五万,这等伤亡他们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其实他们这两天也尝试过派出大股骑军潜进云州内地,琢磨着多多少少救点人出来。
可每一次他们一出兵,凉军那边也顺势而动,根本不给他们救人的机会。
“报!”
就在两人愁眉不展之时,一名百夫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完颜弼眉头一皱:“怎么,有什么消息吗?”
“何木将军,何木将军回来了!”百夫长气喘吁吁的说着。
“什么!”
两人的眼睛同时一亮,完颜弼直接揪着百夫长的领口问道:
“回来了多少人?”
百夫长畏惧的锁了一下脑袋,轻声道:“就,就一个,而且伤的很重。”
刚刚还略有些兴奋的周巍然一下子就又耷拉下了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完颜弼则大手一挥:“带路!”
“诺!”
周巍然和完颜弼急步来到了一座伤兵营房中,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何木答兀之时两人都吃了一惊。
军医正在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染红了的纱布换了一捆又一捆,光是从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