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天的功夫,武关的西北侧,也就是燕军大营的正西方就多出了不少燕军的哨骑。
原本游弋在武关之外的斥候不约而同的都向西方行去,为可能的大战搜集情报。
他们数十人为一队,地毯式的搜寻着凉军的踪迹,哪怕遇到北凉的游弩手也不敢发起进攻,而是躲得远远的。
只因为慕云端康的那道军令,绝不能打草惊蛇。
慕云端康和百里慎要的是发现凉军,而后吃掉他们,并不是把赤焰军和白雪卫逼回武关。
同样,北凉游弩手们出人意料的抱着一样的心态。
就算明知道前方五里处有燕军的斥候在探路,他们也会避开,就算是人数占优也不会动手。
燕军是生怕凉军发现他们,而游弩手嘛,是生怕燕军发现不了他们……
诡异的气氛笼罩在整片战场上~
终于,一支跌跌撞撞的燕军斥候闯入了凉军的腹地。
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游弩手故意将他们逼到此地的。总之,这支五十多人的燕军哨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铁甲骑军。
一处还算宽阔的山谷中,一红一白两支骑军正在缓缓的向西北方行进,整齐的队列让人望而生畏,在风中飘扬的军旗红白相间。
而右侧的山坡上,几名燕军鬼鬼祟祟的爬了上来,当他们探出头时明显被这场面给震住了。
“咕噜~”
为首的标长咽了口唾沫,很是错愕的呢喃道:“果然有凉军出动,人数还不少。
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武关北面的路都被彻底封死了。”
这名标长将身子躲藏在一颗合抱粗的树干之后,生怕被凉军给发现。
山下可有上万的骑兵呢,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手下这几十号人给淹死。
“头,凉军藏得可真深啊,咱们找了这么久才找到。”身侧同样藏在巨石后面的一名伍长低声说道。
标长脸上的错愕已经慢慢转变成喜悦,强压住心头的激动说道:
“走,立刻取道回营,将消息送回去。兄弟们,咱们的荣华富贵要来了!哈哈!”
“诺!”
一众跟着他的手下也喜笑颜开。
慕云端康早就说了,先发现凉军身影的哨骑皆可官升一级,还有额外的赏金。
这群燕军的斥候怎么也没想到,这天大的好事竟然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不用动刀子不用见血,发现个军情就能升官。
几十名燕兵立刻顺着山坡小道来到了自己藏匿马匹的地方,而后静悄悄的牵着战马就飞奔向己方大营的方位。
……
从山坡上溜下来的燕军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牵着战马走了另外一条小路。
因为这地方离凉军大部队太近了,他们不敢再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因为先前走过地方有可能被凉军游弩手察觉。
虽然小路崎岖难走,战马只能先靠牵行,但是为首的标长眼里丝毫不见疲惫,反而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只要把消息带回去,他可就是妥妥的立了大功。
几十名燕兵在山中兜兜转转,因为不太熟悉地形,已经快要迷路了。
终于,他们走到了一条看似是出山的路,七拐八绕的钻进就一个小山坳中。
刚牵着马走进山坳,所有的燕军都愣住了。
在山坳的两侧土坡上躺着三三两两的凉军游弩手,大部分人正席地而坐,一看就是在休息。
雄壮的北凉大马就被拴在一旁,还有一些士卒在擦拭着手里的弯刀,还有的士兵在饮水解渴。
突然出现的几十骑燕军让这些游弩手也都愣住了,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睛。
游弩手这边领头的恰好是校尉衡印阳,这位久经沙场、一贯沉着冷静的中年军汉也一脸错愕。
衡印阳的肺都快气炸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伙燕兵给放进来,造成一种他们是自己找到大军的假象。
为了让他们能安全的出去,不和自己人碰上,衡印阳还特地撤去了一部分游弩手,给他们把撤退的道路给让了出来。
没想到这群白痴放着好端端来时的路不走,竟然误打误撞的走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简直是蠢到家了!
双方的士卒就这么呆愣愣的互相看着,地势狭窄的小山坳里陷入了极端的安静,就连一侧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当然,实际上的愣神只发生短短刹那之间。
下一刻,半坐在地上的衡印阳瞬间抽刀而出,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双腿连迈几步就朝着燕军扑了过去,同时口中怒喝道:
“一个不留!”
“蹭蹭蹭!”
或蹲或坐的百余名游弩手士卒毫不犹豫的拔刀而出,紧跟上衡印阳的身影,有动作快的甚至射出了几根弩箭。
还在发愣的燕军一下子就缓过神来了,嘶吼道:
“撤!快撤!”
燕军根本就没有升起任何的抵抗之心,先不说游弩手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有余,山外还有上万骑的凉军呢。
你对付得了这些游弩手,难不成你还打得过那上万的凉军大部队吗?
逃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