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江道,怀城
缕缕浓黑色的硝烟在城中四处燃起,一面面周朝官军的军旗不停的从城头上坠落,同时还有战死官军的尸体被抛下,而后重重的坠落在地。
怀城内外都飘荡着血腥味,刚刚经历过惨烈大战的城池还未缓过神来。
大批手持武器的军卒正在涌入城内,一个个兴高采烈,这些就是京城高官嘴里的叛军。
如今的叛军依旧是大部分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五花八门,但也有少数穿起了土黄色的制式军服。
说是军服,其实也很简单,只是统一了样式和颜色,连盔甲都算不上,浑身上下也没一块铁片,全是粗布。
这是陈天胜在中台城收服的那位谋士凌宫琢磨出来的。
凌宫对陈天胜说,总是穿的破破烂烂的成不了气候,得有军队的样子。只有统一了服饰才更有气势,官军才会害怕。
当然,他们可没有钱去打造大量的盔甲,只能采用这种粗布作为军服。
因为军服的主体颜色为土黄色,所以和他们交战的官军都称其为黄衫军。
黄衫军在这些日子里已经迅速壮大到了近十万之众。
怀城,这座怀江道的首府之地在阻挡了黄衫军半个月之后便宣告失守。
城中的守军原以为凭借着城高墙坚,至少能坚守一两个月,撑到朝廷的援军到来。
哪知道凌宫向陈天胜献计,命人着官军的服饰骗开了城门,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这座怀江道的首府。
现在,怀江道经略使、都护使已经七八名官员的尸体都被挂在了城门口,死的不能再死。
模样虽惨,可城中的百姓丝毫不以为然,纷纷敲锣打鼓的迎接黄衫军进城。
怀城被攻破后,在城中的粮仓里发现了大量粮草,这就让城中的百姓更加愤怒了,官府有粮食也不给他们发,活生生的让他们饿死。
一时间大量的平头小吏都被老百姓殴打致死,惨不忍睹。
“吃他娘、喝他娘,杀了狗官抢钱粮!”
这句话不是虚言,陈天胜每到一处,必会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于是从军者众,投靠黄衫军的灾民越来越多。
此刻陈天胜正披着铠甲站在城中的一处校场上,身后跟着同样穿着甲胄的吴志勇和一身素袍的凌宫。
才跟随陈天胜没多久的凌宫因为屡屡献计,帮助义军屡战屡胜,俨然已经成为了陈天胜的左膀右臂,深受其信任,地位直线攀升。
在校场上还跪着一排武将,全都是怀城兵败后被俘虏的官军将校,其中就有那位屡次三番从陈天胜手里逃走的张虎。
这些将校一个个浑身发抖,冷汗直流,张虎同样面色惨白。
他一向是逃跑的好手,逃过了一劫又一劫,可这次在怀城就没那么幸运了,还没跑出城就被黄衫军给抓住了。
陈天胜在这一排俘虏的面前走着,在走到张虎的面前时,他不太确定的多看了他两眼,然后俯下身子说道:
“我见过你,之前在小泽县,就是你带兵去清剿我们的是吧?”
张虎一哆嗦,不敢说话。
“没错了,就是他!”一旁的吴志勇也看了两眼,骂骂咧咧的道:“这家伙跑的贼快,追也追不上,像个兔子。”
“当初我给你解释了,我说是县令私吞朝廷的赈灾钱粮,请求你们查实,你为什么不肯多听我们说几句?”陈天胜的语气越发冷漠。
如果那天张虎仔细听他们说了,并且回去汇报这件事,然后中台郡守给他们这些灾民一个公道,一个饭吃,或许陈天胜等人就不会走上造反的这条路。
谁也不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只不过是活不下去了而已。
“我,我。饶命啊!饶命啊大人!”张虎从陈天胜的语气中听出了危险的味道,带着哭腔的不停求饶。
他当时哪能想到这些不起眼的灾民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陈天胜缓缓站了起来,扫视了一眼这群羸弱不堪的武将,最终大手一挥道:“全给老子砍了!”
“是!”
吴志勇狞笑着将俘虏都押到了一旁,紧跟着就传来了阵阵惨叫声。
……
怀江道经略使府中,陈天胜坐在了原本属于经略使的位子上,面带兴奋的摩挲着椅把问道:“凌先生,现在咱已经拿下了怀城,下一步怎么办?”
“主公,听闻朝廷的大军已经从京城出发了,数万大军外加江南各道的驻军都会来围剿我们,估摸着一两个月之后我们就要与他们碰上了。”凌宫微微躬身身子说道。
“这么快吗?”陈天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紧张。
他毕竟之前只是个农民,从濒临饿死的灾民到现在威风凛凛的义军头领,只经历了几个月而已。
听到朝廷的大军即将来到,陈天胜在骨子里还是有些惧怕的。
“主公勿忧,打了这么些仗下来,官兵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凌宫颇为自信的说道:“我有一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