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安听得呆立当场,如遭雷劈,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
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被人知道了!
自己以前干过的那些事,会不会引起其他方面的反噬?
这次地震中那么多人的性命该怎么办?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焦虑、恐慌。
张守道看她的脸转瞬间褪去了血色,眼里布满惊惧,心里也各种思绪翻转,张家不占卜、测算,可易经这类典籍是从小当课业学的。
袁老虽然没说得太明白,但他还不至于听不懂其中的含义,没想到王佑安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两人静默良久,张守道长长叹了口气,道:“袁家是玄学世家,传承了上千年,袁老是袁家现在玄学造诣最深的人。
这些年破除封建迷信,很多从事这一行的人都倒了霉,唯有袁家一族仍然屹立不倒,这与他卜算极准,提前布局是分不开的。
他的话,不能不重视!”
从张守道说出逆天改命的事情,她就没怀疑过袁老说的话,王佑安嘴唇蠕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张守道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袁老只带话给你,让你不要参与这件事,可其他地震局的专家,仍然在密切关注唐市的情况,这就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王佑安心乱如麻的点了点头。
天边的残阳缓缓地沉入海里,映得地平线上的天空和海水都泛了红,仿佛血染了一般,透着股不祥的意味。
等整个太阳都消失不见,天空渐渐被黑暗笼罩,张守道安慰王佑安,同时也是安慰自己,道:“今天的太阳落下去,明天依然会升起来。
冬天的草木枯死,春天又会发芽重生。
人也一样,死亡未尝不是另一种的新生。”
王佑安渐渐平静下来,只眉头依然紧皱,道:“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什么!”
两人沉默半晌后,各自分开回了宿舍。
接下来的日子,王佑安过得简直度日如年,别说抓鱼了,一张脸上成日里连个笑意都没有。
吓得一众训练的人,打架都打得小心翼翼,私下里暗自讨论是不是她跟郑大
。夫分开太久,心理出现问题了。
时间在王佑安越来越紧绷的情绪中,到了上辈子地震的这一天,上午地震局向整个地区发布了地震的预告。
王佑安的心情却半点没有放松,白天的训练都有些恍惚,夜里更是睁着眼到了半夜,到了天亮。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没有高兴,心里莫名的更加慌了,生怕后面有更大的灾祸袭来。
一天、两天、三天,王佑安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心如油煎。
八月初,张守道突然被撤了职,暗影的直接最高领导另外换了一个姓高的中年人过来。
王佑安知道他肯定是受了地震事件的牵连,忐忑的等了几天,自己却仍然在军队里安稳呆着,她便知道张守道自己把事情扛了下来,把她完全摘了出去。
担忧、愧疚撕扯着她的心,重生以来,王佑安从没这么迷茫无助过,她想打听张守道目前的状况都不知道能找谁。
想来想去,请了半天假,跑了几十公里地,到附近一个公社里的邮政局,给阳市的郑长锦打电话,隐晦的让她找郑长山问问谢政委,看能不能打听到张守道的情况。
因为自己受牵连,啥都不做,她不安心。
又过了两天,项北望突然给了她一张纸条,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王佑安诧异的打开,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两句话:我一切安好。
新来的领导不可信,少说少做,行事务必小心谨慎!”
尽管没头没尾,可王佑安知道这是张守道写来的。
她这里刚放下些心,到了八月十号这天凌晨,所有人都把地震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唐市里的地震专家们不是撤走,就是下放的时候,地震发生了。
半夜两点,王佑安躺在床上,眼睛腾的睁开,听着地底下轰隆的巨响,由远及近,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就跟死刑犯等到了行刑的那一刻,哪怕即将没了命,可也安了心。
房顶上的灯泡左摇右摆,弧度越来越大,小件的东西纷纷掉落在地上,叮叮当当作
。响。
床成了摇篮,人躺在上面,晃个不停。
王佑安淡定的起身,站在晃动不已的地上,穿上衣裤,然后熟练的在脸上涂抹,拿出镜子看了看,确定跟平时一样后,才收拾了背包出了宿舍。
地面的震动已经停止,这个营区虽然建了好些年,里面驻扎的部队都换了几支,可作为军事设施,质量是杠杠的,地面都有不少地方开了裂,房子却基本完好无损。
很多人已经从房间里跑了出来,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没有慌乱不堪、衣衫不整的情况。
各个连长集合整队,没发现人员伤亡后,就让所有人就地在训练场里休息。
王佑安盘腿坐在泥地里,闭目养神,接下来的事情,她不知道哪些是她能做的,哪些是她不能做的。
即使天道真的存在,可天道没给她划一个明确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