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教授要回去这事,王三妹上午才知道。
结果下午就悄悄地跟着几个过来接的人走了,连郑为民这个棋友都没来说一声。
除了同住的许教授和刘建军等几个村干部,其他谁都不知道。
王三妹好歹请教过人不少的问题,准备给人做些吃食,收拾些特产送他的打算,也落了空。
傍晚放牛回来的许教授,跟郑为民道:“老龚那个人,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他说先回去趟趟路,要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聚!”
这话也就是说着好听,天南海北的相聚哪那么容易。
真实原因就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有外人在,怕横生枝节,给别人惹来麻烦。
郑为民少了一个棋友,心情从牛棚低落到了自家院子门口。
看到满院子乱窜的孩子,就立马高兴了起来,不时看着几个孩子的蠢样,哈哈大笑。
郑长锦边看孩子,边给郑长河做衣服,这人除了军装还是军装,就没两件便服。
做着活儿,不忘嘴里吐槽:“没媳妇的男人活得要多糙有多糙!”
王三妹正在厨房里,利索的收拾着晚饭。
孙小晴就是这时提着篮子带着两孩子,笑容满面的进门。
先给众人打了招呼,才进厨房,掀了篮子上的布,跟王三妹炫耀:“瞧瞧,这是啥?
猪獾肉!
两个小子逮的!
他们师傅教了一场,可算有了点长进,追了几里路,愣是给追到了。
送些给你们尝尝味!”
王三妹听了,看着后面两个满眼亮晶晶等着夸奖的人,不负所望的笑着道:“能耐了啊!
还能抓猎物了,真是好样的!”
刘小海昂着头,脸蛋红扑扑的,眼里的笑都快溢了出来。
拍着胸脯道:“师娘,以后我肯定能抓更多的猎物回来,送给你吃!”
这孩子不跟王三妹做同学了,他娘也不再拿两人做比较,心里对王三妹那点别扭的心思也就没了,倒是亲近了不少。
刘小洋也忙道:“师娘,我也能抓!
都送给你吃!”
孙小晴听了,笑骂道:“光惦记着你们师娘了,合着我是白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了!”
这话让两个孩子纠结了半晌,最后只能暗自决定多努力,多打些猎物回来,师娘跟母亲都有份。
正是做饭的时候,孙小晴没多留,很快就走了,王三妹塞了两条鱼当回礼。
郑长山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两斤猪肉回来。
于是这晚上的餐桌又丰盛得不行,郑为民照例有好吃的,不忘了分些提着送去给牛棚里的棋友,嘴里还念叨:“老龚估计还没尝过猪獾肉啥味儿呢,可惜了,走那么快!”
王三妹单独用黑鱼给郑长河炖了汤,看人坐着轮椅上上下下不方便得很,又悄摸摸的滴上两滴治伤的药草汁在里面。
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人就开始觉得伤口痒的厉害,老是控制不住的抓挠。
郑长山跟郑为民两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两人一人瞪了王三妹两眼,当时没说啥。
可很快郑为民找了没人的空当,跟王三妹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他那伤慢慢养就行,用不着那么珍贵的东西!”
王三妹听出来了,这是觉得自己浪费了好药,亏她还以为公爹是为了自己好,怕露了宝贝,惹人怀疑呢。
结果在他心里,是儿子比不上稀罕的药材珍贵。
郑长山就直接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睡着的儿子,缠着王三妹一起进了空间,然后身体力行的狠狠惩罚了一回媳妇的肆意妄为。
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王三妹觉得,这人也不是为了自己好,只是想找个借口为所欲为罢了。
于是半夜,羞恼至极的王三妹丢下郑长山,抱着儿子从空间里出来,红着脸骂了几句“混蛋!不要脸!”
然后径直抱着儿子呼呼大睡。
被关空间里的郑长山,望着空气满脸餍足的笑,在小房间里美美睡了一觉,便开始练武。
媳妇走了这么些天,他的身手也一直停滞不前,现在得抓紧机会补起来才是。
总不能跟媳妇的体力相差太多!
第二天一早起床,郑长河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偶尔站立,腹部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于是自己削了一根拐杖,坐久了,也能靠着它走上两步。
王三妹带带孩子,做做饭,抽着空闲再看看书,转眼两天就过去了。
这天是杨大勇出殡的日子。
郑长山难得请了一天假,推着郑长河,跟王三妹一起往青山大队去。
生前已经升至营级,又以烈士的身份下葬,不光村里、乡里的领导来了,连县里也有人过来送葬。
虽然这年代什么都崇尚俭朴,可这种有教育意义的事,还是办得很隆重。
大清早五点来钟,王三妹看着好几百人的送葬队伍,想起四号、五号、六号三人。
他们应该也入土为安了,只是不知道能有几个人为他们送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这么多人,除了亲近的留下吃饭外,其他的人送完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