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把这群趾高气昂,跟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的红袖章,好声好气的送走。
才转身看着身后的十几号人摇头叹气。
不说其它,单单十几个人一年的口粮都不是小数,既然来了这里,总不能把人饿死。
操着喊了一上午口号,哑了的声音,让没事的队员散了,然后叫上杨红安排知青去后山翻修过的牛棚。
又叫来几个壮汉,把打得不能动弹的三个臭老九背去了王三妹以前住的院子。
赤脚大夫刘德昌叹口气,回去拿了药箱,去看几个挨打的阶级敌人。
乡下人朴实,孩子送去学校,巴不得老师管教的严厉些,打了骂了那是正常的事,要啥都不管,家里人才要着急。
现在这帮人说,管教学生是法西斯专政啥的,他也搞不懂。
只是老一辈人心里几千年的尊师重道和自己赤脚大夫的身份,让他看不去这些人的惨况。
王三妹跟着陈大娘和马大花一家默默的往回走,心里盘算着那群人的脚程。
回到家里,转了一圈,掐着时间,跟正拿着自己写的识字卡片教王希识字的郑为民道:“爹,我出去摘点菜回来!”
郑为民不疑有它,点头道:“弄些菜叶子回来煮汤,最近肉类吃得有点多,解解腻!”
这话在后世物质极丰富的时代,活了几十年的王三妹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要被现在村里的人听到了,不是大骂吹牛皮,就是羡慕嫉妒得眼红。
王三妹慢悠悠的挎着篮子出了门,转弯就进了边上的密林,然后身形闪电般的朝出村的一群人追去。
好歹打断手脚让他们在床上,躺几个月,少出来兴风作浪,也少祸害几个人。
到了一处因修路把一侧山体挖得光秃秃的山坡,王三妹眯了眯眼,搬了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放在山坡上。
然后静静等着那群跟乌龟爬似的人,打下面路过。
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个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音,自豪骄傲的聊着刚刚自己的壮举。
“你是没看见,我一巴掌过去,那顾老头的牙都被我扇掉了一颗,可太解气了,让他以前老是罚我站在教室后面!”
“程老师以前老拧我耳朵,今天我直接把他的耳朵撕裂了,哈哈!”
“还叫程老师?那是臭老九!”
“对,程臭老九!”
王三妹不知道再过上几年,这群现在热血沸腾的少年,会不会后悔今天的举动,可她只想现在就教训一下这些脑子不清楚的人。
看着一群人到了山坡下,妹屈指弹了几颗石子出去,随着一颗颗激射的石子没入几块早准备好的石头。
几块石头顿时滚下了坡,然后在空中炸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石子。
王三妹冷眼看着一群人被从天而降的石子雨,打得抱头鼠窜,趁乱屈指一人赏了一颗石子。
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一直压在心口的一口郁气顿时散了。
拍了拍手掌上的泥灰,王三妹捡起放在一边的篮子闪身回去自留地摘菜。
路过刘得宝家门口,头回看到那个传说中的三婚妻子跟她五岁的女儿。
一大一小正在刘得宝家的自留地里薅发黄的菜叶子,看样子是准备拿回去喂牲口。
大冷天,两人穿得虽然单薄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
看到王三妹过来,李姓女人直起腰,笑眯眯的毫不扭捏的爽朗招呼道:“这么漂亮水灵的人,准是王大妹子吧?过来摘菜?”
对着一张脸被霜风吹得皲裂发红,眼睛里却洋溢着笑意的人,王三妹厌恶不起来,笑着回:“李大姐,忙呢!”
“可不得忙,家里养了一头猪,见天的要吃的,我这有点闲时间,就净给它寻摸吃的了!”这位李姓女人一点不见外的抱怨。
看来这家日子是彻底缓过来了,都能养得起猪了。
一个猪崽子可不便宜,而且喂猪不搭点粮食根本就不长肉。
王三妹又跟人闲扯了几句,才掰了些新长出来的白菜苔装了一篮子,往家里走。
乍暖还寒的风送来身后隐隐的对话。
“妈,这就是新爹爹以前的妻子?
可真好看,新爹爹为什么不要她跟王希?”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好好薅你的猪草!”
“我前几天看到王希了,她的新爹爹对她可好了,抱着她还给她吃糖!
我新爹爹怎么从来不抱我?”
“你大了,不能再让人抱。等猪卖了,妈给你买糖!”
·······
听着这些童言童语,王三妹就知道村里人背后没少说闲话。
暗恼了一路队里人吃饱了撑的,乱嚼舌根,可也知道拿这些人没法子,总不能挨个打过去。
回到家里,郑为民正在翻腾他的药柜子。
这个药柜子是王三妹带了药草回来后,郑为民特意找人做的。
里面除了一些王三妹带回来的药材,还有些他自己采的乡下随处可见的药草。
王希没见人,不用想,肯定又跑去玩妹妹去了。
“爹,晒药材?”王三妹看了看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