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为民带着孩子在院里,晒草药。
嘴里还对着王希念念有词:“黄芩性苦,寒,归肺、胆、脾、大肠、小肠经,清热燥湿、泻火解毒·······。”
王希也不知道是听的出神,还是看这个人嘴巴一直动个不停有趣,反正坐在自己的专属座椅里,看着郑为民,眼都不眨一下,乖得不行!
前大队长,现在的公社副主任陈立国,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进门先笑呵呵的跟郑为民打了招呼:“郑老,吃中午饭了没?”
看着比去年刚见到时,显得年轻了起码十来岁的人,心里羡慕。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啥变年轻的秘诀?
转而看到王希坐着村里唯一的婴儿椅子,穿得干净漂亮,完全不似农村里养大的孩子,想起今天去县里医院无意中听到的消息,心里就对郑家父子,生起了怜悯同情的心理!
“还没呢!
主任吃了没?
没吃,一会喝稀饭,就在这里凑合一顿?”
郑为民笑着答。
“吃了,我过来找郑大夫说点事!”
郑长山刚煎完饼,洗锅,见有人来,放下手里的活,洗了手出来。
听了这话,问:“主任找我啥事?”
陈立国直接上手,拉着郑长山的袖子,往院外走。
这话得避着点郑老,虽说看着显年轻,可岁数终究不小了,要气出个好歹,别好心办了坏事!
郑长山看人神神秘秘的,只好跟着人出了院子。
两人到了路边说话。
陈立国看着郑长山郑重的道:“我给你说个事,你听了可别激动!
郑长山纳闷的问:“啥事?”
“就是吧,今天上午我不是去了县里医院办事!
然后无意间听到了里面的医生聊天,说是马上要开新的赤脚大夫培训班了,上次的老师被下放了,也不知道选谁过去授课!
我想着王三妹不是前几天刚进了培训班嘛,这是咋回事?”
就问了下,结果人家说所有培训完理论的,都得进医院实习一段时间,才会派下去,
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新的培训班还没开始呢!”
陈立国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看郑长山一脸平静没啥反应,以为他被这个消息打击狠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道:“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没具体查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想太多,请一天假,去县里查探一下!
说不定哪里弄错了!”
郑长山自己没多想,只是觉得陈副主任想多了。
不过不好明说,生生的忍着对面的人,看自己跟看一个头上带了绿帽子的男人一样,同情中还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眼神。
好一会,找到了自己此时应该有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愤怒道:“不会的,三妹不会骗我!
我待会就去她去!”
好不容易,把眼底掩都掩不掉看戏表情的陈立国忽悠走,刚回家,饭端上桌,院里又来了人。
虽然消瘦了很多,头上的头发也花白了大半,但郑长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见过一面的岳母。
另一个没见过面的五六十岁模样的男人,估摸着是自己的岳父大人。
跟父亲对视了一眼,知道这顿午饭是吃不清静了,郑长山呼啦呼啦的把碗里的稀饭,倒进嘴里,然后起身,装着不认识人似的问:“你们找谁?”
王母堆着一脸的笑,道:“这是王三妹家吧?
我是她母亲!”
然后又指着边上的男人,道:“这是她父亲!”
郑长山皱眉道:“原来是岳父岳母!
王三妹不在!
你们有事的话,等她一个月后回来再说!”
就是知道那个白眼狼不在,才过来的。
王母心里暗想,笑着道:“你是我女婿吧?
长得可真俊!
你看这弄的,我还是头回见到女婿长啥样!”
郑长山听着人自说自话,也不吭声。
王父见这人一点规矩都没有,不悦的皱了眉,被自己媳妇拉了拉衣袖,把到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
王母继续道:“也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没能耐,让三妹受了委屈,吃了苦,才到了如今这地步!
经过这大半年的事,我们也都知道错了!
这次来就想着,好好跟三妹赔个不是,到底是骨肉血亲,哪里能有隔夜的仇?”
郑为民给王希喂完了饭,出门道:“我在屋里听着是亲家来了!
长山还不让人进屋坐,站着像什么样?”
“哎呀,我就说我们三妹是个有福气的!
瞧瞧,这公公大人都懂理!”
王母顺势进屋,笑道。
王父也满意了些,抬脚往屋里去了。
郑长山看父亲这和颜悦色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也自觉的配合演戏。
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过来,添桌子上。
王母王母早看到碗里散发着麦香味的白面饼子,移不开眼了。
这大半年的日子过得,一天能混上两顿稀的,都够呛,过年都没能吃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