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进琴室,看到一个白发老太,仪态端庄地坐在窗边,在缓缓地弹着琵琶。
他视力极好,隔着近十米的距离,都能看到从老太婆闭着眼睛,侧脸有着滑落的泪珠。
一首琵琶几世语,道尽人间几多情!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这就是林招娣,当年被苏星运负了心的未过门妻子,但因为有了婚约,她遵守传统,一直不嫁。
而这份情,坚持了大几十年,到底是旷世真情,还是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他没过去打扰,而是静静地听着。
琴室之中,又添置了一个新的古琴。
他过去,坐下,等林招娣的琵琶语结束后,他就弹奏起凤求凰。
林招娣非常投入,全然不知室内进来了陌生人,她刚要和往常一样,放下琵琶,然后准备长叹一声,为她刚才无尽缠绵的声乐中,做一个意犹未尽的终结。
可这时候,那熟悉的旋律骤然响起,将她带入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中。
那时候,她芳龄灼灼,夭夭妙躯,遇到了一个少年郎,她芳心暗许,那个少年郎玉树临风,倜傥无双,他们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她竟然不知不觉间笑了!琴声如同珠子,最后一个弹落玉盘,所有的一切美好,瞬间消失,回归到现实。
“你是谁?”
林招娣不解为何会有一个少年郎在弹琴,弹的还是她最讨厌的凤求凰,哪怕是她最想听的。
“方浩,来自江东市,我此前给林小娥预约了时间,有个疑问,想要向林先生讨教。”
方浩站起来,走向老太婆,边道:“我想知道张玲这个人,她现在在哪里?”
“江东市?
张玲?
她在哪里,是什么意思?”
林招娣眼睛睁大,对方浩更多了几分审视,这个年轻人,说出了她最讨厌的地方,还说出了她最讨厌的那个女人姓名,连续冒犯了她的忌讳!“哦,你不知道她没死吗?”
方浩反问,老太婆的神情,不喜不怒的,让他有点捉摸不透。
“她死不死,与我何关?
你什么目的?”
林招娣内心惊诧不已,因为她一度以为那个女人死了,和那个负心汉双双坠河,去黄泉地府做亡命鸳鸯了,生在一起,死亦成双,羡煞旁人!可现在竟然有人说那个女人没死!她更加不明方浩的用意!“我是一名医生,我对医术有着非常热衷的研究。
我认识的人当中,有人提及到张疯子和他的后人,所以我在寻找对方,向对方讨教一些医术上的难题。
我研究抗衰老的工作,已经进入一个关键的步骤。”
“江东市,抗衰老……原来 你就是那个年轻的医生!苏家的女婿,呸!你滚吧!”
林招娣想起方浩是谁,然后挥手就让方浩滚蛋。
“哎,你对我也误会了!林小娥有我的电话,你想起什么要跟我说的,随时给我电话!”
方浩见老太婆翻脸了,他留下只会讨人厌,他就先退去。
“你惹我姑奶奶不高兴了,以后不准再来!”
林小娥送方浩到门口,也不管边上的郭兰,直接警告方浩。
方浩正说着什么,就听到边上嘭的一声,是他刚才弹过的古琴,被老太婆从阳台上扔了下来。
林小娥大吃一惊,赶紧上去。
“刚才我弹过的琴,老太婆觉得脏了吧,所以扔了!哎,看来我真是倒霉星,到那都惹人不满!”
方浩自嘲一笑。
“这与你无关,是你给苏柔擦屁股!有些事,她出来后,得她来解决。”
郭兰踢一脚方浩的屁股,见方浩像条癞皮狗一样,不仅不恼她,反而过来拉着她的手,还要搂着她的腰,她推一下,推不开,也就顺从了方浩,和她往家里走。
下午,他去苏家见苏太爷,被苏博源挡在院门口。
苏博源冷嘲热讽地道:“你来做什么?
前日将我赶出江东市,现在又要来我面前炫耀吗?
可惜,这不是江东市,你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方浩道:“苏教授,你别这样说嘛,好歹我们四年来也是翁婿一场,天天和佳佳,还有老三老四,都要叫你做姥爷呢。
你让我进去,和太爷请个安。”
“不稀罕,你滚!你是个扫把星,你所到之处,就没好事!你看看凌天他们的下场,还有小柔,就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看到你,我就觉得晦气,你快给我滚!”
苏博源轻斥着方浩,若不因为这里是苏家老宅,高声喧哗有辱斯文,他就要直接破口大骂了。
你个伪君子,你是不知道曾凌天和苏柔的丑事,否则,你就不会觉得曾凌天好了……方浩讪然,道:“行吧,不见就不见。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周教授的吗?
除了后悔离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