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惊讶中恍过神儿来,怒气陡然上升了一截,随后又将茶盏的盖子给甩了出去。
这回他故意砸在了地上,顿时碎片溅了一地。心想我让你再接!
果然,谢元直挺挺地梗着身子,丹凤眼扫了一眼。眼瞧着没有往脸上来的,就忍着没躲。
她在心里头也忍不住腹诽,心想这父女两个真是相像,都是一厢情愿的固执,还爱摔东西……
宋国老皇帝指着谢元怒道:“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还不是因为你!!你连自己的娘子都看不住?!你不要脸面的吗?!”
谢元抬了丹凤眼看了老皇帝一眼,竟然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来辩驳。
过了一会儿,她板正严肃地说道:“陛下,本来我跟郡主的婚事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国老皇帝就急了,声音又拔高了一截,怒道:
“你休想!你是不是以为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可以再回到军营里头去?!……是不是你撺掇她这么干的?!!”
谢元惊讶地抬眼看着老皇帝,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帝会这样想她……
怀真郡主听闻,松了捂着的脸,脸颊上挨了巴掌的印子还那么明显,但是她却倔强地说道:
“父皇,是我自己一时糊涂,跟驸马没关系。”
皇帝被气得不轻,瞪圆了眼睛怒道:“你还有脸说?做出了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被人大肆宣扬,但凡有点志气的,现在都该去死了!!!”
这句话不可谓不严重。
怀真郡主脸色惨白,死死地咬住牙,眼睛里头都是隐忍的恨意,她眼睛望着虚空处,安静地流着眼泪,没有说话。
谢元听了皇帝的话,心里头很是不舒服。
即便是两个人行为不检,那也该一视同仁,凭什么怀真郡主就该去死呢?
再说了,那个马朔大肆宣扬,让怀真郡主名誉扫地,怎么看都是那个马朔更该死一些吧?
她看了一眼怀真郡主无声哭泣的样子,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出了声,声音平直板正地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郡主也是受害者。再说,归根结底,还是陛下赐婚耽误了郡主的终身大事……”
“放肆!!谢元,你不要以为朕不杀你又替你遮掩身份,你就有恃无恐!”
“父皇,是马朔强迫女儿的,他强迫女儿又大肆宣扬炫耀,全然不将皇室的脸面放在眼里,该杀了他才是,为什么总是针对我,针对驸马?!”
怀真郡主立马打断了皇帝的话,跪直了身子,眼神狠厉。
皇帝似乎已经快被气晕了,他好像眼前黑了一下似的,身子晃了晃,扶着额头怒道:
“他强迫你的?这话说出去谁信?!跟着你的人那么多,你但凡出个声,立马就有人将他斩杀当场,还能让他活到现在?……怀真,你当世人都是傻子吗?!!!”
皇帝闭了闭眼睛,无奈到气虚:
“……你现在想让他死了?昨天你做出此等丑事的时候,怎么没当场杀了他!!”
怀真郡主愣了一瞬,绝望的惨白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转而膝行了两步,抓住了皇帝的手,哭诉道:
“父皇,女儿是做错了,可是那个马朔呢,难道就这么放过他!父皇,我说是他强迫的就是他强迫的,难不成还有人有胆子说我说谎不成?!!”
她晃了晃宋国老皇帝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娇弱可怜,却一直喊道:
“父皇……我不甘心被人这么欺辱,你下旨杀了他!一定要下旨杀了他替女儿报仇!”
谢元看着怀真郡主对着皇帝撒娇恳求的背影,刚刚对她的同情和可怜,顿时又少了些,转而觉得马朔有点惨了……
怀真郡主这构陷污蔑的手段又不是第一次使了,上一次还是对着她。
此时就听皇帝抖着声音说道:
“……他是马国公的独子,他们家生了一堆的女儿,老了老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怀真啊,你这是要让我们君臣离心,将这大宋搅得天翻地覆你才肯甘心吗?!!”
“那就这么饶了他吗父皇?”怀真郡主又使劲晃了晃老皇帝的手,仰着脸,痛苦不甘地问。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取其辱!”老皇帝愤怒地甩开了她的手。
因为太过激动,他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在一旁的何公公连忙从旁边又端了一碗茶水来,忧心忡忡地递给了皇帝。
皇帝喝了水,喘了几口气,抬手不善地指着谢元,对怀真郡主说:
“自从你遇见了她,做事情越来越没有分寸。怀真,你太让朕失望了……咳咳……你回去禁足,两个月不许出门。若是再闹出什么丑事来,朕就将你贬为庶民!”
怀真郡主咬着牙,愤怒地红着眼眶,委屈地说道:
“我听父皇的话,在家好好禁足。那马朔呢?即便不能杀了,治个活罪总不过分吧,父皇准备如何惩治他?!”
“人都已经被他给打了个半死了……”皇帝说,眼睛看向了谢元,不悦地眯了眯。
谢元抬眼正好看见,恭敬地说道:
“陛下,绝没有那么严重,臣有分寸,他顶多是磕到了舌头,胸口淤血几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