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求道闻言嘴角一歪:“随你怎么说吧,今日你落入我手中,怕是走脱不得了。”
言罢,吴求道就将手中的霍道雄往地上狠狠一砸。
整个大地震颤了一番,变幻了模样。
霍道雄转头看去,这是一片怪石林立,大地破碎的荒原。
荒原上鬼影重重,诌鬼、假鬼、奸鬼、捣大鬼、冒失鬼、抢渣鬼、仔细鬼、讨吃鬼、地哩鬼、叫街鬼、急急鬼、遭瘟鬼,全都恶形恶状,高天之上更有一张巨大的阎罗面孔。
阎罗笑道:“霍道雄,你冒犯了阎罗,罚你身受十八地狱之苦,这梦境就是你的牢笼。第一狱刑期便须一万年,第二狱是两万年,其后各狱之刑期,均如此递增两番。”
霍道雄被身后几个鬼差拖走,嘴里还在不甘地怒喊着:“龙王,不要啊龙王!”
那阎罗微微一笑:“只需,我算算啊,嗯,只需343万年,你就能出狱了,前提是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吴求道眼皮微颤,然后睁开了眼,只见濮洋城正门城墙和附近的民房区都是一片废墟,叹了口气,招呼在不远处观察情况的义军战士们过来,将昏睡中的霍道雄随手扔了过去。
“吴先生,你叫我?”一个义军小战士跑了过来,他看去非常年轻,甚至可能还是个孩子,但也说不定,毕竟这年头的底层百姓营养都不怎么够,个头都很小。
吴求道打量了一眼这个小战士,随口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
小战士立刻将胸挺得直直地,行了个军礼回答道:“吴先生,我叫张欢,第七届孤儿营学员!先生,这是?”
吴求道说:“他叫霍道雄,乃是大唐牙行豪侠榜,龙虎蛇虫里的龙榜第七,有个诨号唤作‘岭南刀雄’的便是他了。”
张欢有点害怕,开口问道:“先生,龙榜第七,我怕我们看不住他。”
“没事,他如今中了我的入梦术,若没有人帮忙解术,十年八年的估计是醒不来了,你们绑好了送到孤儿营去,让那两枚镜子给我来个梦中审讯。”吴求道揉了揉眉间,“我现在实在是没有空。”
吴求道这话没有骗人,大唐许多地方的乱民都已经被楼观道请来的修行界人士镇压了下去,时局从表面上来看又有些平稳了起来,以至于河南道这里的均平军起义显得是如此刺眼。
就这几天,陆续有其他地方赶来的炼气士前来镇压暴乱,在吴求道一系列心狠手辣的出手后,确实吓住了不少人,他们开始潜藏在附近观望和试探。
吴求道等于是要以一己之力,护住整个濮洋城,围观的炼气士越来越多,他是真的心累,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
待到回营以后,吴求道揉了揉眉心,对值日的学生说:“把昨日发作恶疾的学生送到公共讲课台,另外,让中、高年级学生全都过来,我要临时插一节修行课。”
在孤儿营教师办公室值日的几个学生点点头,立刻分头出去通知所有中、高年级学生往公共讲课台集合。
吴求道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但他太累了,没过多久就直接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求道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从办公椅上摔了下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向旁边等待的值日生:“我睡了多久了?”
值日生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一个时辰不到。”
吴求道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叫醒我?”
值日生强忍着眼泪说:“先生,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好不容易睡着了,我们都不忍心把你叫醒。”
吴求道没有再说什么,拍拍几个值日生的肩膀,往公共讲课台走去。
公共讲课台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建筑,与其他室内的教室不同,它是一个露天的教室,但与操场也不一样,它有台阶,有过道,建筑中心位置更有一个大大的石台子。
非要类比的话,公共讲课台很像是一个剧院,是一个以舞台为中心延伸出去的扇形空间,每当像今天这样需要聚集大量学生进行公开讲课的时候,公共讲课台就派上用场了。
吴求道走到了公共讲课台上,看着移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学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亲自上前把束缚带系上,接着将移动病床垂直竖起,直接展示在坐在阶梯台阶上的几百名中、高年级学生面前。
“有没有人知道这位同学是谁?”吴求道在台上踱步发问。
移动病床上被束缚带吊着的那人浑身只能看出大致的人形,因为它的四肢都异常的肥大,肌肉虬结,基本任何一只手脚的长度都比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身高还长。
这事情还挺出名的,这里大部分的学生都知道,很快就有学生喊道:“他是曾天王吧?曾头庄惨桉的幸存孤儿。”
吴求道点了点头:“看来大家对同学还是非常友爱的。没错,他叫曾天王,是我们孤儿营初期成员之一,现在应该是高年级学生,鉴于在座的各位同学中还有不太了解情况的,有没有人可以帮先生我介绍一下情况?”
有好事的学生举手,吴求道点了他的名,于是那个学生便开始向公共讲课台的所有学生介绍前因后果来。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