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大胆,将皇后赐于我的房间弄成这个样子?”
“是我!”虎玉真珍正在气头上,言语挑衅,“原来是夫人的房间,真是对不住了!不过,一个地位卑贱的奴婢,就得有个奴婢的样子!这房子太过奢华,别人还以为是哪个娘娘的寝宫呢!现在好了,陆夫人,你看看,这才象是奴婢们住的地方,哈哈哈…..”
高纬满脸惭愧,悻悻说道:“乳娘不用太过伤心,明日我便禀明父皇母后,专门为乳娘修建一座宫殿,顺便,奏请废了这敕勒蛮子!”
“谁是敕勒蛮子?”虎玉真珍听得这话,脸都黑了,“高纬,你这个混蛋!你是在侮辱我们虎玉家的血脉吗?”
陆夫人喝斥道:“太子妃,你怎么可以直呼太子姓名?还口出恶言辱骂太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虎玉真珍一甩衣袖,冷笑道:“怎么,谁来治我的罪,陆夫人,是你这个乳娘吗?”
“自然不是我!”陆夫人一脸淡然,细语警告,“但你要记住,这里是太子的宫殿,不是你虎玉家的府宅大院!别说太子娶一个良娣,就是想要娶几十个妾室,都顺理成章!太子妃终是要当皇后的人,连这一点度量都没有,将来,你又如何母仪天下?”
“你不过是个乳娘,凭什么教训我?”
“我以理服人,自认无不妥之处!太子妃若要以贵贱论是非,大可禀明皇帝皇后,高下立判!”
“你~~”虎玉真珍气得眼珠直转,却终没能想到什么话来反驳。
陆夫人拾起一片碎屑,似是门内大花瓶的残渣,看了看,又丢在地上。
“这房间吧,砸了便砸了,齐儿,小蝶,劳你们将这房间悉心打扫,以后啊,你们可要好生看管,不得再让任何人进来放肆!”
陆夫人虽无奈,言语中却不乏严厉,大有为我树威之意。
我心中感激不已,忙和小蝶道:“是,夫人!”
陆夫人又看了看虎玉真珍,对高纬说道:“纬儿,你与太子妃刚成亲三日,当好好陪着新娘子!齐儿这边,暂时就不要来见她了,待到你父皇母后恩准,为你纳妾室的时候,再来与她相见吧!”
高纬望着我多有不舍,又无可奈何。
“好吧,纬儿听乳娘的!”
陆夫人看看高纬又看看虎玉真珍,吁了口长气。
“纬儿,你也太不懂事了,快给太子妃赔个不是!”
高纬撇撇嘴,微微躬身。
“太子妃,是我错了…”
虎玉真珍扭过头去,不肯受。
陆夫人笑了笑,颔首说道:“太子妃,此事就到此为止吧,纬儿,请太子妃回去吧…”
高纬点点头,拉着虎玉真珍往外走。
虎玉真珍哼了一声,甩开高纬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陆夫人望着一众宫人,凝思片刻,不忘警示。
“今日之事,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可不要外传,若是让皇帝和皇后知道了,我必查个水落石出,严惩不怠!”
一众人等躬身答道:“是,陆夫人!”
陆夫人细语涓涓,宫人却丝毫不敢怠慢,可见她暗藏的威势。
不止如此,就连高纬对陆夫人也是言听计从,看来果然如宫人传言,她真是皇帝的无名之妻!
我又想起李祖娥说的,‘这宫里,除了太后,也就是她了!’
莫非,果真连皇后都不如陆夫人?
但李祖娥告诫过我,不要与陆夫人亲近,这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若不是陆夫人出面解围,我指不定会受那太子妃怎样的凌辱呢…
..............
我在东宫身分尴尬,无地自容。
自卑与不安纠结在一起,已是忧心忡忡。
好久没去看望李祖娥了,竟有些挂念。
只有在李祖娥宫中,这种抑郁的情绪便一扫而光,让人坦然又安逸。
因为虚怀若谷的恭谦,众生平等的佛念,使得我总想与她亲近。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谁知来到昭信宫,多了无数侍卫把守,将我和小蝶拒之门外。
“让他们进来吧…”
大门敞开,李祖娥走了出来,亲自相迎。
领头侍卫为难,说道:“陛下有旨,不得授意,任何人不准接近娘娘!”
李祖娥淡然一笑,说道:“陛下只想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儿,他们不过是弱质女子,还能伤了我不成?只管进来吧!”
侍卫无奈,只得放了我们入内。
李祖娥肚子越发大了,走路一摇三晃,我赶紧上前扶稳。
“陛下对皇后莫不体贴入微呢…”
“不说那恶鬼!”
李祖娥却根本不领情,口中总是以恶鬼代替皇帝的名号。
我有些尴尬,忙道:“是,皇后!”
李祖娥看出我的窘态,有点自责,便笑道:“今日想抄哪篇经文?”
我想了想说道:“消灾消祸,不知哪篇经文更好,还请皇后指点?”
“金刚经就好!”李祖娥推开书案,摆好笔墨纸砚,又问,“那虹丽夫人还在为难你吗?”
我摇摇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