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烈将军,你有何事?”梁休上前一步问道。
蒙烈此时精神有些萎靡,沉默片刻,勉强振作精神,朝梁休拱拱手:“太子殿下,这两名狱卒兄弟,是觉得天寒地冻,才给了我和培虎一壶酒暖身子,完全是一番好意。”
“还请殿下看在末将……”
他突然沉默了,接着自嘲一笑:“都已阶下之囚,还谈什么末将……还请殿下放过两位狱卒兄弟,要罚,就罚我们好了。”
“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酒是我们喝的,殿下请打我们二十大板!”
蒙培虎跟着朝前一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梁休看着两人,暗自点头。
单看品性,这对父子还是不错了,也不枉费自己冒着严寒,跑来这里一趟。
不过,他依旧装作置若罔闻,回头喝道:“怎么还不拖出去?要孤亲自动手?”
张狱丞连说不敢,慌忙指挥人将两名狱卒押走。
梁休眼看着众人离开,又对张狱丞道:“老张,为防他们作弊,你也跟出去,数好了,二十大板,少一板子,我唯你是问!”
“是是……”
张狱丞连连点头,二话不说跟了出去。
梁休得理不饶人的做派,让蒙家父子有些反感,蒙培虎气不过道:“殿下,你
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话音刚落,便招来蒙烈的呵斥:“放肆,怎么跟太子殿下说话的!”
蒙培虎似乎很怕他老子,被骂的缩起脖子,却不料梁休突然抬掌:“蒙烈将军,你别插嘴,让他说,孤想听真话。”
“真让我说?”
蒙培虎有些诧异,撇了撇嘴,冷笑道:“好,既然殿下要听,那我就说出来……”
“蒙培虎!”蒙烈瞪眼怒吼,仿佛即将发怒的雄师。
“爹,你冲我吼什么!是殿下让我说的,他既然想听,就让他听好了,过了明天,就是想说,只怕也没机会了。”
蒙培虎忿忿不平的一番话,将老将军说的哑口无言,随后冷笑道: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认为那天刺杀你的人,是我们安排的,所以故意跑来报复,对不对?”
蒙培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们现在身陷囹圄,没办法洗清冤屈,你想怎么样,尽管冲我们来好了,何必伤及无辜?”
“如此仗势欺人,不是大丈夫所为!”
说完梗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呵呵,好个仗势欺人!好个大丈夫!你们护卫不周,害得本太子差点死于非命,你还有理了?”
梁休指着蒙培虎,冷笑连
连。
蒙培虎气势突然弱下去:“那是皇家围场,谁知道会有刺客?我们,我们只是一时疏忽……”
或许知道自己这是在狡辩,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梁休冷笑道:“少找借口,在孤眼里,你们左骁骑这次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废物!”
“你!”
蒙培虎顿时涨红了脸,却慑于上下尊卑,发作不得,只能攥紧拳头。
蒙烈见状,叹了口气,行礼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还请你收回这两个字。”
他突然挺直腰杆,神色严肃,迸发出为将者的威严气势:
“我左骁卫,戍卫京畿二十年,既无懒散之兵,也无懈怠之将,军中儿郎,个个都是尽忠职守的大好男儿,殿下如此之言,恐将寒了将士们的心。”
“哦,看来你们还不服气?”
梁休猛地扯开衣裳,露出沁血的纱布,指着胸口道:“看看孤的胸口,差点就被人一箭穿心,死得不能再死!”
他佯装大怒:“你们左骁卫,不是个个尽忠职守吗?那孤这伤口是哪来的?”
“堂堂上千号人,就是上千只猎狗,撒在围场四周,都不会让刺客那么容易潜入,你们自己说,左骁卫不是废物是什么?”
砰!
蒙培虎突然一拳砸在圆木栅栏之上,震得房顶灰层簌簌下落。
只见他双目尽赤,死死盯着梁休,拳头捏得咯咯响,真像一头行将伤人的猛虎。
尽管隔着栅栏,还是将梁休吓得后退一步。
“卧槽,武林高手?!”
梁休望着圆木栅栏上,那个深深的拳印,吃惊地张大嘴巴。
据说这些木头,选用的都是最硬的铁桦木,还浸泡过三年桐油,坚硬如铁。
哪怕刀劈斧斫,也只能在上面留下很浅的印记。
而这个蒙培虎,竟凭着一只肉拳,就能在上面砸出裂痕,再次刷新了梁休对这个世界武学的认知。
“大胆!你敢公然对太子行凶?!”
梁休还在愣神间,贴身太监刘安,已经挡在前面,浑身绽放出恐怖的气势,对着监牢凛然大喝。
蒙培虎这才意识到,自己激愤之下的大逆不道,慌忙双膝跪地,低头惊恐道:“末将罪该万死!”
蒙烈也吓坏了,来不及责怪儿子,跟着一起跪地,恳求道:“太子殿下,培虎只是一时激愤,才会鬼迷心窍,还请殿下饶恕他这回。”
梁休看了两父子一会儿,挥了挥手:“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