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的勇武,大大出乎了田豫的预料。
田沿身边的铁甲兵,田豫是清楚的,也心有忌惮。
正因为如此,他才率领一万骑兵前来。
这一万骑,是全部精锐力量。
能够确保在三千士兵无法得手的时候,一举奠定胜局。
没想到,变化太快,曹彰突然暴起,一举斩杀了田沿。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也多亏了城内有布置。
如果田豫并不了解曹彰的能力,也不清楚曹彰斩杀田沿一事,还真麻烦了。
战场上面对一个孺子的挑衅,究竟沙场的田豫岂能隐忍?
策马上前一战的概率极大。
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中了曹彰的奸计。
倘若不慎被斩,真是贻笑大方了。
因此之前两军对垒时,阵中张弓拉箭的射手并非偶然,而是田豫特殊布置的结果。
一旦曹彰有突袭的迹象,虽不说万箭齐发,但一定能够将曹彰射死当场!
“如果在下所料不差,田刺史正是凭借这个消息破坏了曹彰的突袭几乎吧?”
凭借这个情报,曹冲立刻就想到了大致经过。
定然是没有机会,又面临大军翻盘,才一败涂地。
仓惶到连通知他的机会都没有。
“不错。”
田豫也没有藏着掖着,大方承认下来。
“若是没有田沿,曹彰的倒刀下之鬼便是本刺史也说不定呢。”
“不过,若没有曹彰,你们连田沿那关都过不去。如此想来本刺史好像也无恙。”
曹冲沉默不语,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
事已至此,再讨论如果完全没有必要了。
“田刺史吉人自有天向,自然无事了。”
“只是田沿太守就可惜了!”
“不知田沿做了什么,惹得田刺史如此愤恨。”
“哼!”
提起田沿,田豫就忍不住怒哼一声。
“这个田沿十分放肆,竟然想要越过本刺史私自归降汉王。”
“若遂了他的愿,将置本刺史于何地?”
在外人看来,田豫与田沿没什么区别,都代表了田氏。
可一个田氏,若分开归顺,有快有慢,有前右后,该如何论功行赏?
尤其是时机比较尴尬的时候。
倘若日后刘璋认为田豫心向曹操,而田沿一心一意大汉,那田沿必将取代田豫,成为田氏第一人。
如此,田豫岂不是悔之晚矣?
曹冲十分理解,不断颔首认可。
“田刺史所做并无不妥,这田沿是找死。”
“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这田沿吃着田刺史的饭,还砸着田刺史的锅,欺人太甚!”
“正是如此!”
田豫忍不住符合,只感觉曹冲实在太懂他了。
“连十几岁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田沿如何会不明白?”
“他就是野心太大!野心与能力不符,他怎能不死!”
吐槽了一番,田豫心中怒气渐缓。
这些话他始终藏在心里,无处发泄。
今日和曹冲说出来,心中顿时畅通无比。
下意识端起酒,一饮而尽。
可咽下去之后,瞬间就后悔了。
紧张到酒杯都没有放下,僵在半空中。
“田刺史,怎么了?酒不好喝?”
田豫眼底疯狂抽搐,脸色异常难看。
“曹冲,本刺史小看你了,你的奸计得逞了!”
“什么奸计?”
曹冲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田豫握着酒杯抖动的手,才明白过来。
“嗨,我当时什么呢?田刺史还怀疑酒里有毒?”
田豫眯着眼,满是饮恨。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曹冲摇摇头,一口否认。
“方才在下就保证了,饭菜酒肉绝无问题。”
“下毒这等下作一事,在下还不屑于做。”
田豫将信将疑,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饮酒无数,这是典型的幽州酒水。
味道十分正宗,没什么异味。
的确不太符合下毒的特性。
“你真没下毒?”
曹冲无奈的点着头,不断确认。
“真没有,田刺史放心喝便是。”
说着,又为田豫斟满了酒。
“对了,你说这一桌酒宴是特意为本刺史摆的?”
“不错。”
曹冲一边回答着,一边为自己斟满。
“在下早已知道曹丕三人必败无疑,无终城必定为田刺史所得,因此特意备下薄酒以示祝贺。”
“你为何如此坚信本刺史必胜无疑?”
“方才不是说了吗?还有,怂恿曹丕出城野战之人,正是在下。”
田豫彻底懵了,还是那种解开一个疑惑,又被另一个疑惑笼罩的那种。
听上去,完全是曹冲为了害曹丕三人一般。
到底为什么呢?
一般害人,不都有一个理由吗?
至少有利于自己才对。
曹丕三人被擒杀,对曹冲有